东厂出来的又怎么样？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姓杨的憋了回去。
当着宫延竹的面，他可不敢随便说话。
万一等会惹了这位东厂督主不开心，直接把他从副将军的位置上整下来。
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宫延竹解释完，半天得不到回应。
只看到面前这位彪形大汉，脸上表情变化莫测，明显是在打着什么歪主意。
脸色不由得难看了些，“杨将军，我只是关爱一下手底下出去的姑娘们，要是方便的话，不如通报一下素素姑娘？”
“方便方便！”姓杨的毫不犹豫，“去，把素素姑娘带过来，就说督主大人来了！”
战场上下来的男人，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大手一挥，就让屋里候着的丫鬟，去把素素叫来。
宫延竹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目光深邃。
屋外阳光洒落，一阵风吹过，带来几声府里下人的低语，似乎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拜访，议论纷纷。
此刻，一个路过的下人停下脚步，好奇地望着紧闭的房门。
对身边的人小声说道：“听说了吗？东厂督主亲自上门，不知道这次咱府里，又得面临什么风浪？”
旁边的下人压低声音，眼里满是敬畏，“督主可是轻易不露面的人物，这次亲自前来，肯定有要事同咱们老爷商量。”
屋内杨正眉头紧锁，心中的疑虑尚未消散，却又不得不面对面前的宫延竹。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以宫延竹的身份，每年送出去的女子，没有上百也有大几十人。
若是个个都要他亲自上门查看，这位东厂督主，怕是也没时间在宫中伺候那位了……
犹豫再三，他还是选择了开口，“督主，如今夏瑾姝与我们家将军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您不去……”
“我刚从那边过来。”宫延竹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杨将军果然心思敏锐。”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今日前来，不仅仅只是为了查看素素，更是为了跟她交代一些事情。”
男人手中的折扇轻摇，直接将自己的底牌暴露出来，不像有半点隐藏的样子。
杨正默片刻，最终选择点了点头，尽管心中有诸多不解，但他深知面前这位的实力与手段。
无论如何，都不是他能够轻易抗衡的。
至于宫延竹究竟要让素素做什么，大可以事后……
屋外，素素已经站在房门处，脸色惨白，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过去的宫延竹，向来都是偷偷出现，无论是命令还是夸赞，都是躲着旁人。
生怕二人之间扯上关系，让人误会。
可今日……
听着屋里安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脸上的害怕，在看见宫延竹的瞬间，立刻变成灿烂而又妩媚的笑容。
“督主今日前来，素素当真……”
话未说完，就被宫延竹打断，“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没必要摆这些形式。”
杨正和素素对视一眼，目光变得越发复杂。
“有件事情，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宫延竹笑眯眯的望着她，“夏瑾姝之所以能成为江烨霖的妻，是因为那张脸，和他心心念念的人，有着七八分相似。”
此话一出，杨正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宫延竹的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
虽说江烨霖找人这事，从来都没有瞒着任何人，但夏瑾姝和那姑娘模样相似……
可不是人人知晓。
素素和夏瑾姝之间的关系，早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宫延竹今日上门，特地对素素提及此事，可不像是什么好心提醒。
他紧皱着眉头，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把这个消息，传到江烨霖耳朵里。
旁边的素素却身子微颤，脸上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仿佛过去的迷雾，在这一刻被剥开了一角。
就连对于夏瑾姝的嫉妒与厌恶，此刻也变成了嘲讽。
“这种秘密，督主告知素素，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吧？”
杨正挡在二人之间，生怕等会儿宫延竹又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词。
素素和夏瑾姝的关系，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之前若非他拉下脸来找江烨霖求情，估计素素这条命，都未必能够保住。
此刻得知这些消息，保不准素素又要动什么心思。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杨正的担心，另外两人也看在眼里。
这正是宫延竹想要的效果。
他薄唇微启，笑着解释，“杨将军莫要担心，我今日将此事告诉素素，只是想让她知道，大家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莫要以后手足相残。”
“素素遵命。”
女子同样笑得眉眼弯弯，眼眸之中，全是顺从之意。
杨正被二人这一唱一和，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能暂且相信此事。
将这么个没头没尾的消息，告诉素素之后，宫延竹也立刻起身告辞，没有半点要留下的意思。
反倒是原本病殃殃的素素，像是重新注入了活力。
苍白的小脸，此刻也泛着红晕。
杨正看着她，心中越发不安。
低声叮嘱着，“不管你们俩刚刚这话是什么意思，都千万不要再打夏姑娘的主意了。”
“不要打她的主意？”素素微微挑眉，“难不成刚刚督主说的消息，你早就知道？”
杨正愣愣的看着她，唇瓣开合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复。
只是心中的不安，变得越发强烈起来。
江府那边，自从得知了林婉即将成为太子妃的消息后，两人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对于江烨霖来说，无论是丞相还是太子，都是无法逾越的高山。
哪怕他已经成为镇国大将军，在边关立功无数，可这毕竟是京城。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那是在战场上，看得见的人命。
可京城这种地方，特别是和皇家扯上关系，那才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
不知有多少条性命，因为皇家，从此烟消云散。
他不想夏瑾姝也成为这样的存在。
“你走吧！”
犹豫了不知多久，江烨霖咬着牙，狠心说出了这句话。
夏瑾姝看着他，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浑圆，瞬间被泪水充斥。
她声音颤抖的厉害，“事已至此，就算走，姝姝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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