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江烨霖二人告别之后,宫延竹并没有着急离开将军府。
出去遛了一圈,又从另一个地方回来了。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心人,更不会刻意提醒江烨霖。
正如同夏瑾姝想的那样,在江烨霖和树林之间,他早已做好了抉择。
但京城已经沉寂太久了,作为东厂督主,他也太久没看过热闹了。
要是能让丞相府和将军府斗起来,对于宫延竹来说,也挺打发时间的。
至于外头那群嚷嚷着要复国的人,那是江烨霖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宫延竹笑眯眯的坐在夏瑾姝房中,等待着这位从他手底下出去的得力干将,归来之时。
等夏瑾姝在江烨霖那受尽了委屈,明白救不回春雨后。
心灰意冷的进门,恰好和屋里坐着的宫延竹,视线撞了个满怀。
她整个人愣在原地,一瞬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宫延竹怎么在这里?
刚刚她和江烨霖,可是亲眼看着宫延竹告辞离开,怎么一转头……
“看到我很惊讶?”宫延竹勾起唇,“本督主倒是没想到,江烨霖为了你,竟然敢与丞相作对。”
为了她吗?
夏瑾姝脸上泛起一抹苦涩,“督主此话可是折煞姝姝了。”
他指尖轻敲桌面,“难道你想死?”
“若是为了将军府,姝姝必死无疑,不是吗?”
她看着宫延竹,没有半点想反驳的意思。
已经心知肚明的答案,再多辩解,也都是在做无用功。
果然,宫延竹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
“你这丫头,也是个心思活络的,走到这一步,怪不得任何人。”
“姝姝清楚,只是姑姑……”
宫延竹打断她的话,“你没用了,你姑姑自然也就没用了,所以,是死是活,你心里最好有数。”
夏瑾姝陡然瞪大双眼,浑身如同筛糠般颤抖不停。
她死了,姑姑还是活不下去?
可她明明,明明是为了将军府,为了江烨霖。
更何况这是一条必死的路!
“为什么……”她死死咬着唇瓣,“督主,姝姝这条命都给了东厂,给了督主,而且日后督主能放姑姑一条活路!就当看在姝姝的面子上!”
“命都给了东厂,给了本督主?”
宫延竹眉眼间,闪过些怒气,起身来到夏瑾姝面前。
手里的折扇顺着她高挺的鼻梁,缓缓下滑,漂亮的小脸,更是惨白的不见任何血色。
不管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疼的把她搂进怀里,认真安慰。
就连宫延竹此刻,都被夏瑾姝这副害怕的模样,折腾的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都说漂亮女人的嘴,说话最不能信了,本督主以前还以为,是在开玩笑。”
男人阴恻恻的声音,带着些让人听不懂的情绪。
夏瑾姝依旧跪在地上,想要让他对姑姑网开一面。
“要是没记错,刚刚江烨霖说过,某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怎么扭头又成了为我东厂鞠躬尽瘁?”
夏瑾姝浑身一颤,终于明白宫延竹刚刚那话的含义。
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督主,姝姝一颗真心,向来都是向着东厂,向着督主您的!”
“是吗?”
“千真万确!”
她眼里的坚定,无论是谁,都挑不出任何差错。
却让宫延竹没来由生出些烦躁。
这女人仗着脸蛋漂亮,在江烨霖面前为非作歹就算了,在他面前也敢……
宫延竹咬着牙,再次开始厌恶起自己的阉人身份。
若非如此,像夏瑾姝这样的尤物,他断然不会随便送出去。
但如果不送夏瑾姝,他和江烨霖之间,也不会形成现在这样微妙的友谊。
“好好在江烨霖身边呆着,我不会随便让你死。”
他冷着脸起身,不愿意继续再待下去。
生怕等会对夏瑾姝,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对于他这样的掌局者来说,这可是大忌!
夏瑾姝不懂,在太子和丞相的双重压迫下,宫延竹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活下去。
但她同样清楚,京城之中,督主一手遮天的本事,向来不是开玩笑的。
小姑娘点头答应,不敢再提半句与姑姑有关的消息。
生怕等会儿触了宫延竹的霉头,得不偿失。
离开了将军府,宫延竹一人站在路边,鹰隼般阴霾的眼神,死死锁定在牌匾之上。
突然觉得,将军府的这块牌匾,看上去格外碍眼。
不知想起了什么,宫延竹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有个人,好像很久没有出现了。
另一边,素素本来因为夏瑾姝,气得大病一场。
后来得知新婚当日,夏瑾姝和温锦竟然同时失踪。
这种奇耻大辱,无论落在哪个男人头上,都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更何况是原谅夏瑾姝。
虽说那日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几波势力都在找人。
但素素心里清楚,哪怕是被找回来了,夏瑾姝也绝对不可能继续成为将军府的夫人。
那那个女人,就没资格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想明白了这一切,素素的精气神又重新回来了。
病怏怏的身子,也是看着一天比一天好。
杨正次次站在屋外,想要进去解释,但看着素素眼里的厌恶,又硬生生停下脚步。
他知道素素怨他,只敢远远的看着。
直到今日,宫延竹亲自登门。
见到这位东厂督主的瞬间,杨正还以为他要打西边出来了。
平时两人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今天宫延竹不仅亲自上门,手里还带着礼物。
杨正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妥善招待着。
心里却不停盘算着,京城里关于宫延竹那些传言。
“督主今日登门,可是有要事?”
杨正是个粗人,平时打仗练兵还行,此刻让他文绉绉的招待客人,还是显得有些露怯。
宫延竹笑眯眯的看着他,“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来看看素素姑娘。”
“素素?”杨正瞪圆双眼,“督主和素素之间,可有什么瓜葛?”
看着面前男人,就差把戒备二字写在脸上,宫延竹心中暗自发笑。
真不明白这样的人,是怎么在江烨霖手底下,混到副将军的位置。
难道军中,真的没有可用之人了?
心中如此,他表面依旧温文尔雅。
“杨将军可是忘了,素素姑娘是我东厂出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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