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定远,你几次三番捉弄我,到底意欲何为?”
班定远阴阳怪气的话,彻底把叶凡激怒。
“从这趟出使宋国开始,你就一直对我没好脸色,更是不顾同僚情谊羞辱于我,
叶某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您,就因为我刚入官场,不懂官场门道才被取笑么?
告诉你,不是这样的,我叶凡对楚国,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看他一副慷慨激昂,满脸愤慨的表情,班定远却是不屑一笑。
“行了,你也不用在那里大吼大叫,好像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似的,
哪个臣子出访他国就会跟一国之君兄弟相称?也就你叶家三公子,
所做每一件事,都能出乎常人意料,今日与赵官家一会,
本是赵官家与镇国公之间交流,彼此可以说谈的好好的,
可你怎么做的?迫不及待跳出来一通指点江山,
这是要做什么?是为了显摆你博览古今的才华,还是喧宾夺主,抢镇国公风头?
这次出使宋国,谁才是安抚使,你都忘了!”
叶凡一怔,这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班定远说道:“我明白了,你这是在嫉妒我对么?”
这下轮到班定远愣住了:“嫉妒你?”
他都不知道叶凡这是什么鸟回路?
嫉妒他什么?嫉妒他有个好背景,还是嫉妒他比自己不要脸?
“对,你就是嫉妒我!”叶凡红着眼道,“你定是嫉妒赵官家这般器重我,
嫉妒我与赵官家以兄弟相称,嫉妒我能为宋国出谋划策引退金兵,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这样也是在为我大楚长脸啊,
同僚之间何必这般水火不容!”
叶凡说这话时,眼角余光时不时都落在沈浪身上。
这话既是说给班定远听,也是给沈浪听的。
意思就是告诉大家,我叶凡才华横溢,若不是你沈浪仗着身份刻意打压,我现在就已经是大楚栋梁了。
班定远被气笑了,他实在不知道叶凡说出这番不要脸的话,究竟是谁给的勇气。
这时,一直沉默的沈浪开口了:“行了,既然你觉得你能让金国退兵,不如就留在宋国,
帮着你义兄把事情解决了,陛下那边我回去自会去细说,如何?”
叶凡闻言,本能下意识想说一个“好”字。
但一想到系统交代给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立马回道:“镇国公,卑职清楚自己的身份,
乃是大楚的官吏,无论在何时何地,都铭记楚国朝野颜面,
今日与赵官家的关系,也是卑职未曾料到的,纵使卑职有错,也还请镇国公网开一面,能等回朝再行处置?”
沈浪看着他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心中一阵冷笑。
厉害啊,能屈能伸,虽然这手段能力不怎么样,但这份心性实在不是什么人都能保持的。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沈浪反问一声,“打算如何帮着赵官家让金国退兵?
你之前在侧殿说的那番话,有没有想过该怎么执行?”
叶凡回道:“请镇国公放心,卑职心中已有腹案,定能妥善处理。”
他才不会把实行方案说出来,别说自己现在脑海里没有具体细节方案,就算有,也不会告诉你。
“那你就自己掂量着吧,反正你事儿也犯了,现在罚你也改不了什么,
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如果你让楚国在外蒙羞,那我就没有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叶凡拱手作揖:“是,卑职铭记于心。”
“定远,跟我出去一趟。”
“是!”
丢下叶凡,沈浪叫上班定远,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直接出了馆驿。
看着沈浪和班定远离去的背影,叶凡的身体不断在颤抖。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是他最难接受的。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都为今日所作所为后悔!”
正在叶凡在脑海里想着自己成为九五至尊后,用什么手段让沈浪屈服时,一名太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御弟,赵官家请您一起用膳,随咱家入宫吧。”
看着太监那副唯唯诺诺的嘴脸,叶凡心中的郁气顿时消散于无。
“公公劳累。”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颗金豆子,塞到了太监手里。
“多谢御弟赏赐,咱家为御弟当马凳。”
拿到赏赐的太监兴奋无比,主动跪在马车下当起了踩凳,供叶凡踩踏。
“嗯。”
叶凡没有推辞,心安理得踩在太监背上,一下进了车厢。
马车缓缓开动,向汴梁宫方向驶去。
……
另一边,金国馆驿内。
“完颜斡,见过镇国公!”
沈浪带着班定远来到了金人馆驿,完颜斡在得知沈浪到来后,是丝毫不敢怠慢。
他一边让人整理房间,一边让人去街市酒楼送一桌菜,自己则换上了崭新的衣装,特意修饰了下妆容后,这才笑着迎了出来。
“完颜王子,数月不见,你还是风采依旧啊。”
“镇国公说笑了,和镇国公一比,小王也就只有陪衬的份。”
二人一番客套过后,已经进入了内室入座。
两名异族侍女分别给沈浪和班定远倒了杯热茶。
沈浪打趣道:“你们金人可真是讲信用啊,说入秋来就入秋来,如今临近十月,是打算趁冬季来临再大举进攻汴州府么?”
不想完颜斡闻言,却是对馆驿内的侍女说道:“你们,都先退下。”
等侍女离开后,完颜斡才一脸为难道:“不瞒镇国公,最迟十月上旬一过,我大军就要北返了。”
沈浪一怔:“十五万大军到汴河岸就扎个营对峙一个多月,就这么回去了?”
完颜斡满脸无奈:“本来这回,我金兵是打算踏平汴州府,然后和楚国商议如何瓜分宋国,现在看来,今年是不成了。”
沈浪明显从他语气中听出了异样。
“是发生什么事了?”
完颜斡:“镇国公想来知道眼下燕国和狼蛮之间的战争?”
沈浪:“自然,难道战事起了变化?”
完颜斡道:“八月下旬,燕国边郡都城义州为狼蛮所破,城内八万军民全为狼蛮所屠,可谓残忍至极。”
沈浪不语,这种事早已屡见不鲜,只有继续听完颜斡说下去。
下一刻,完颜斡的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恐惧。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义州城破,都是慕容恪在幕后一手策划,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为了能赢,不惜将人命当作筹码,还是北燕国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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