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宋金局势推演“镇国公的意思,下官明白了,对于外交策略采用何种方式能得到收益从来都不是主要的,
主要的是采纳方式的持续时长,才是关系到大局走向的真正原因,是这样么?”
班定远好像想明白了什么,立马将心中想法如实告知给沈浪。
沈浪摇摇头:“也不完全对,方才我说的一切,是建立在两国之间国力差距并不明显的情况下才成立,
主和也罢,主战也好,其实对眼下的宋国而言,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因为宋金之间的主动权,根本就不在宋国手里,而是在金国手里,
叶凡提出为赵桓立威,罢免奸相的行为,确实能起到振奋人心的效果,
这点不用否认,一旦蔡元长、童道夫之流被革职罢官,
那些奸臣党羽自然会夹起尾巴做人,赵桓也确实能得到想要的立威效果,
从而让满朝文武以他的意志开始行事,但这种凝聚力却并不能改变金强宋弱的现实局面,
定远你说,按照叶凡所言,假设满朝上下主战的话,该有什么样的准备,又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你且推演一下。”
班定远知道这是沈浪在考验,立马低眸沉思。
片刻后回道:“镇国公教导我等行事以理性角度思考,不要被军政环境所干扰,
所以,下官以为,宋国君臣如果坚持主战策略,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调动宋国所有能调用到战场的资源,
只有这样,才能有与金国有一战之力,可现实情况是,
以眼下宋国的局势,怕是根本没有调动全国资源用于战场的魄力和执行力,
退一万步,就算宋国真的能调动全国资源毕其功于一役,
缺少骑兵和火器的宋军战斗力,真的能对金国造成多大威胁?
最好的结果是金军被暂时击退,可来年秋高气爽之际,还是会卷土重来,
宋国可得一时喘息,但两国之间的差距依然不会变。”
沈浪点点头:“你说的跟我所料差不多,宋国会得胜,但付出的代价不低,不把金人彻底打疼,压根就改变不了两国攻守局势,
且其中变数很多,你方才所说的喘息一时便是最大变数,假设金军来年再犯,你能保证宋国君臣还能一致保持主战么?”
班定远摇摇头:“人性难测,任何决策都不可能从一而终,
毕竟,天下君臣间没有几个人做的到陛下与镇国公这般彼此无条件信任对方,
说句不中听的话,以镇国公所立之功要换其他帝王身边,怕是早已要起杀心了。”
沈浪微微一笑:“既然想明白,那就足够了,定远你只要记住,两国外交的主动权,
永远都是掌握在强势一方手中,这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强者可以让出部分利益给弱者,也可以直接让弱者万劫不复,
一切都是取决外交使臣背后的势力强弱与否。”
班定远重重点头:“镇国公所说的话,定远当永远铭记于心。”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叶凡的声音。
“镇国公,班副使,为何走这么快不等等我?”
见到叶凡这张嘴脸,班定远立马把脸别开。
叶凡也没有在意班定远写在脸上的情绪变化,直接来到沈浪身边,刚要行礼炫耀,不想……
“跪下。”
坚定沉稳的两个字响起,直接把叶凡怔了半晌。
“镇国公,下官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么?”
“跪下。”
沈浪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只是重复了遍刚才的话。
叶凡咬紧牙关,尽管还是满心不甘,但还是乖乖照做,跪在了沈浪面前。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么?”
“回禀镇国公,下官,实在不知。”
“不知?你公然干涉他国朝政事务,该定什么罪?”
叶凡一听,满脸不服:“镇国公,下官只是为友邦解决眼下面临的困境,又何错之有?”
沈浪冷哼一声:“解决眼下困境?军国大事岂容你这般儿戏,
干涉他国朝政先不提,即便如此所说献策解决眼下宋国困境,
你可否确定你所献之策一定有用?若是有用尚可,若是无用,岂不是酿成大错?
宋国又会如何看待我楚国,这些问题你想过没有?”
抛开对叶凡的刻板印象先不谈,沈浪生平最厌恶的,就是无脑装逼刷存在感的蠢货。
这种人往往自视甚高,迫切想要找人被认同。
可很多时候,这种蠢货却是最容易坏事的。
叶凡当即回道:“镇国公,在下所献之策定能保宋国安然无恙,
如果真有意外,一切后果由下官独自承担,绝对不会连累楚国上下。”
“一国百姓兴亡,你居然说你能承担?叶凡,本国公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居然比你父亲还要骄傲。”
叶凡:“镇国公,请相信下官,下官绝对不会丢大楚颜面的。”
“大楚的颜面,什么时候靠你来撑了!”
沈浪一声沉吟,直接震的叶凡低眉不敢直视。
“干涉他国朝政,与他国君臣义结金兰,未经请示擅自献策。”
“叶凡,仅凭此几点,你这副都使的位置也就到头了,
等回京后,直接脱了这官身,爱干嘛干嘛去吧,
看在你父亲的的份上,就且免了你这些罪。”
叶凡一听气的是牙痒痒。
明明自己帮宋国献策稳定局势,可到头来却是被人这般诬陷误会!
好像自从离开蜀王府后,自己的仕途几乎一片黯淡。
不,其实从策划羌夏取河洛的计划被沈浪破坏开始,自己的仕途便一再开始受阻。
如今,又是这个沈浪,几次三番打压自己,羞辱自己。
不就是仗着是女帝夫婿么?
如果当初自己入宫当选婿的话,哪还有你沈浪什么事?
一时间,不甘、委屈、茫然、愤怒各种情绪叠加,让叶凡的情绪产生了剧烈波动。
偏在这时,班定远又补了一刀:“镇国公又何必跟他多说什么?毕竟叶公子可是赵官家的义兄,身份可尊贵了。”
叶凡脸颊抽搐,回头看向班定远:“我与陛下义结金兰时,班副都使应该也都看到了,
那种情况下,我能拒绝赵官家的请求么?我这是安慰他而已。”
班定远轻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可我看你感觉好像十分受用,一点也没有为难的样子啊,
毕竟皇帝的义兄,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这福分可以消受的,我等福浅,免得污了御兄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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