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昶王的屋中,老王妃和世子秦凌都在,且一脸期待地看向崔凝竹。
“原本我也没想到这一茬,还是母妃提醒,崔侧妃正好在这里,不如就给我父王瞧瞧?”
秦凌话语倒是诚挚,当年崔凝竹与顾筝联手让先帝恢复一日生机,这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大罗神仙也不过如此了吧。
崔凝竹看向了靖王,见他也点了点头,才上前给昶王把脉。
昶王的屋里飘着一股沉闷的药味,崔凝竹暗暗蹙眉。
再看昶王,哪还有往日的风光,满头的白发,眼歪口斜,唇角的涎水一直淌到了脸颊旁,一双眼睛也很是浑浊,早没有了皇室贵胄的神采与荣光。
就连崔凝竹坐在昶王跟前,他仿佛都已经不认得她了,目光有些呆滞,似有些像老年痴呆的表现。
崔凝竹把脉之后,又检查了一番,这才退到了靖王身后,摇头道:“王爷当日病发应该是受了刺激,又加上年纪渐长,身体各处都衰败,他能勉强活着已是幸事。”
崔凝竹估摸着其他大夫也是这样说的,不会出错,就算她有办法让昶王恢复些神智,或者是能够再说话,她也不会去费这个劲。
无亲无故的,还有过节,她怎么会那么大度去救他呢?
老王妃脸上一阵失望。
秦凌倒是能够平静处之,只拱手道:“多谢崔侧妃。”
不管崔凝竹能不能救,愿不愿救,也就是走个过场,秦凌早已经不强求。
就算昶王能够重新掌权,能挽救如今的局面吗?
怕是不能。
所以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靖王跟前示弱,等着仗打完了,能将人完完全全地送走,就算是大幸了。
崔凝竹从昶王房中出来时,便看到了等候在廊下的广云县主,不禁微微蹙眉。
广云县主却是心中一喜,快步迎了上去,亲热地唤道:“崔姑娘。”
“县主。”
崔凝竹退后一步,避开了广云县主想要挽过来的手,态度十分冷淡。
广云县主神色一僵,却是自己找补着尴尬,“对了,如今也该称呼你一声舅母了,没想到竟是隔了辈分。”
靖王还在屋里与世子叙话,崔凝竹转头看了屋里一眼,才道:“县主有事不妨直说。”
她当然知道广云县主找她为何,但却假作不知。
果然,便见广云县主一脸难言道:“当日舅母突然离京,害得我一阵好找,没想到是到了靖王舅舅的封地……”
“我原以为腿好了,可在途中却有些针扎似的疼,而后每逢刮风下雨,越来越疼,有时候疼得我连睡都不睡不着,就想问问舅母,是否我这腿疾并未痊愈?”
到了怀州后,广云县主便请了大夫来看,可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这痛她便一直忍耐着。
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了崔凝竹来怀州的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
广云县主的目光充满了期待,就像崔凝竹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可她注定要失望了。
崔凝竹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忘记和县主说了,曾经用的一味药会留下后遗症,虽治好了腿,伤处却会长年刺痛,这痛只会越来越剧烈,或许将来痛到你根本无法行走。”
“什么?”
广云县主脸色陡然巨变,吓得跌退两步,如今的痛都让她彻夜难眠,将来还会更痛,甚至可能会痛到无法行走?
那她当初为了治腿而忍受了那么多的痛苦是为了什么?
“你……你是故意的?!”
广云县主猛地抬眼,双目赤红地看向崔凝竹,眸中有恨意翻涌。
她就说崔凝竹不会那么好心,她与顾筝他们有过结,崔凝竹又与顾筝那样交好,怎么还会为她治腿?
原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就是为了折腾她,让她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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