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柠母女的院落在伯府的西北角,很小的院子,里面只有一个洒扫的婆子和一个粗使丫环。
崔凝竹倒是第一次来这院子,伯府其他地方看着奢华考究,她没想到还有那么破败的地方。
院子里没什么装饰,屋子里更没有什么摆设,贫瘠得好像乡下院落。
崔凝竹都惊呆了。
季初柠也有些局促,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摆。
这时,床榻上传来几声咳嗽,季初柠才转身跑了过去,急声道:“姨娘。”
崔凝竹倒了杯茶水给递过去,周姨娘喝了两口才慢慢平复,她不认识崔凝竹,有些疑惑道:“这位姑娘是……”
“是崔姑娘。”
季初柠一说,周姨娘便要起身,被崔凝竹给一把按住。
那手下按着的肩膀几乎骨瘦如柴,再看周姨娘枯黄的脸色,崔凝竹心下微微一惊,赶忙给她把脉。
“最近是不是总发热、乏力、夜间盗汗,还会有胸痛、咳嗽、咯血的症状?”
崔凝竹的神色有些凝重。
周姨娘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季初柠已是连连点头,“对,我姨娘就是这样,有一段日子了,我不敢和夫人说,所以一直没给请大夫。”
话到这里,季初柠又小心翼翼问道:“崔姑娘,我姨娘的病严重吗?”
“是肺痨。”
崔凝竹说完这话后便退后一步,将面巾蒙在脸上,又取出两颗药丸,自己服下一颗后,递了一颗给季初柠,“这病会通过飞沫传染,这是预防的药丸。”
季初柠跌退两步,神情惶恐,有些不敢去接这药丸。
谁不知道肺痨是绝症,亏得她还想采些蒲公英就能把病治好,原来都是她异想天开。
“我……竟是得了肺痨?”
周姨娘一愣,眸中闪过不可置信,旋即又缓缓转成释然与解脱,“只是可怜了初柠。”
“姨娘。”
季初柠泪流满面地想扑过去,被崔凝竹一把攥住了领口,她纠结了一阵,才道:“你出来,我有话与你说。”
周姨娘也摆摆手,“你听崔姑娘的,平日里远着些我。”
说罢疲倦地闭上了眼,眼角却浸出一滴泪来。
廊下,季初柠抽咽着看向崔凝竹,就差给她跪下了,“崔姑娘,我姨娘还有救吗?”
她不想孤苦无依,她不想只剩下她一个人。
可肺痨岂是那么好治的,不说她没钱,就是那治病的药恐怕都是天价。
“还有救。”
崔凝竹斟酌之后,将顾筝的计划说给了季初柠听,末了才道:“阿筝原本是一片好心,不想你一生都受广云桎梏,如今正是好机会。”
崔凝竹刚才就萌生了这样的想法,她特意给季初柠制作的药恐怕用不着了,周姨娘的肺痨就是一个契机。
虽然肺痨有些麻烦,但搁在她这里,并不是不能治。
“只是让你与你姨娘一同感染这病,你怕吗?”
崔凝竹将季初柠给问住了,她还没从刚才那些话中理出头绪,所以说她可以不跟着广云县主去怀州,不去做滕妾。
她还有这样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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