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学起身还了礼。
张延年还未坐下,就听到花厅外吵吵嚷嚷的,仆妇们奔走相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由奇怪。
可是文安学却是心知肚明,与荣山海互视了一眼,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移到了税收上:“……我听说去年的田税已经收完了?你们户部又清闲起来了。”
张延年知道,文安学马上就要到通州做知府,此时问田税多半是为以后做知府打下基础。
就笑着解答起来,“田税一般来讲必须要在次年五月前收完,不过这两年灾难频繁,百姓的日子过得苦了些,所以收田税的日期就松泛了许多。不过今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四月初户部的田税就收得差不多了。”
文安学微微颌首,又接着问起了其他问题。
张延年有问必答,态度十分亲切。
看得风明贞与郭老夫人心中欣慰万分。
郭老夫人拉住了风明贞的手,轻声道:“贞姐儿,姑爷待你怎样?”这话一问出口,小郭氏也是一脸关切的样子。
风明贞就红了脸,微微垂下头,一脸的羞涩。
郭老夫人与小郭氏瞬间明白了,笑着拍了拍风明贞的手。
又将目光落到长孙风绍元身上。
风绍元一脸尴尬的笑容坐在旁边,即想与文安学和张延年说话,却又根本插不上嘴。
额头不一会就冒出了一层细汗。
郭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花厅外喧哗了起来,还夹杂着一阵叫骂撕扯声。
郭老夫人皱起了眉头,冲着范嬷嬷使了个眼色。
这个柳氏也是个不成器的,都一天了还没把风慎安抚好?
可是还没等范嬷嬷走到花厅门口,就见郑白锦和风明薇气势汹汹地领着几个婆子撕扯着柳氏冲了进来。
“母亲,您快来评评理。明明老爷娶得是宋家的姑娘,怎么这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再嫁的柳氏?”郑白锦横眉怒目地指着柳氏,大叫大嚷,“我怀疑这个柳氏不知是从什么地方跑来行骗的,专业冒充新娘子,好方便偷东西。”她说着,一把扯掉了柳氏嫁衣的袖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郭老夫人面前,“您瞧瞧这嫁衣的料子,再瞧瞧她那双粗壮的大手和大脚,可像穿得起这种好料子的人吗?”她回身指着柳氏,“我要把这个冒充新妇实为偷盗的贱妇送到顺天府,请知府大老爷治她一个死罪。”
郑白锦一边骂一边甩着手里的嫁衣料子,非要把柳氏送到顺天府治罪。
风慎要娶的居然不是柳氏,而是一个秀才的女儿宋氏。知道了这件事情后,郑白锦欣喜若狂。
她若不抓住这个机会把柳氏赶出去那就太傻了。
听完了郑白锦的话,文安学与荣山海脸色铁青。
张延年与风明贞目瞪口呆,好半天也没有缓过神来。
站在场中的柳氏却只是哭,明明七尺高的个子,却哭得肝肠寸断,“呜呜……我有婚书……婚书……”她透过手指缝悄悄往外看,见到来的人不仅有他哥哥,还有文家的状元郎,哭声就更大了。
“对,婚书!”郑白锦从怀里掏出那个被撕成了几片的婚书,“这婚书也是假的,假的,上面根本没有顺天府加盖的官印,也没有签押人,更没有二老爷的花押。”
柳屠户和柳妻却是有些怕了,他们只是升斗小民,怎敢与官员做对?俩人对视了一下,柳屠户决定把他怀里的婚书掏出来让郑白锦看看,他们手里的婚书不仅有顺天府户曹的印信,还有风慎亲笔画的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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