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如此,只说明从来都是错的,自古以来也是错的。”
依扎妈妈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你果然是读书读傻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幸亏依扎没有跟你一样念那么多年书,不然人人都要离婚,这日子还怎么过?”
她的话太迂腐了。
钟雪跟她说不通。
她心里生气:“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女儿被那男人打死吗?她有什么错,她凭什么要接受这样的婚姻?”
依扎妈妈难掩心疼,却还是坚持:
“我都说了,以后对男人顺从一点,哄哄就好了。”
哄个屁!
钟雪的气血又要涌上来了。
依扎见状,开口打断她们的话,嗓子还有些沙哑。
“我自己的婚姻,我自己考虑吧,你们不要因为我吵架了。”
她还有孩子。
又没有能力。
这么多年靠着夫家小心翼翼地生存。
生活的苦难快要把她磨平了,也磨得格外胆小,不敢踏出“舒适圈”半步。
钟雪还想说什么,被陆知白拉住了手。
“她伤的重,需要休息,留点空间吧。”
钟雪的话咽了下去。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她确实不便插手太多。
人生到最后,还是得靠自己的选择。
钟雪又看了眼依扎,跟她道了别,然后跟着陆知白离开。
病房内还隐隐传着谈话声。
“不许离婚,要好好过日子……”
回去的路上,钟雪坐在副驾驶闷闷不乐,脑子里全是依扎鼻青脸肿的模样。
曾经那么天真单纯的少女,被婚姻折磨的苟延残喘。
这就是她的一生。
也是所有人眼里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们习惯了顺从,习惯了讨好,习惯了依靠,便觉得这些都是应该的。
可是……习惯了,并不代表就是对的。
这些是错的,统统都是错的。
手上落下一只大手,温热中透着干燥,给她传递层层热量。
“别想了,人各有选择,你能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钟雪收回视线,认真跟他道谢。
“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赶来,后果不堪设想。”
陆知白笑:“跟我说什么谢?”
他又握紧她的手,唇角勾起弧度。
“男人就是用来使唤的,又不是用来看的。”
钟雪的视线一扫,就看到他手背的骨节处红彤彤的,皮肤都被擦破了两片。
那会儿没注意到。
现在越发明显了,甚至有血丝渗出来。
“你受伤了?”钟雪嗓音一变。
“揍人的时候太用力,手背擦到了地上,小伤而已,你晚发现一点都愈合了。”
饶是他这么说,钟雪的心还是触动了下。
接着是浓浓的愧疚。
“对不起啊。”她说,“连累到你了。”
陆知白这就不高兴了,扭头看了她一眼,眉心蹙了下。
“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如果任由老婆被别的垃圾欺负,那算什么男人?”
“你要再跟我分得这么清,就伤我的心了。”
钟雪不说话了,默默从车里抽出应急的创口贴,暂时给他贴上。
陆知白一边开车,一边幽幽叹息。
“雪雪。”
他叫了一声。
“嗯?”钟雪抬起头。
“我很希望有一天,你能像林棉离不开时凛那样,离不开我。”
钟雪望向他,心口突然烫烫的。
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越野车驶回草原,停在门口。
陆知白倾身过来,替她解开安全带,抽身的时候,钟雪突然开口。
“陆知白,你会是一个好父亲吗?”
陆知白愣了下,认真点头。
“我会。”
下一秒,钟雪捧着他的脸,直接凑上去。
两人很快吻成一团。
抵死缠绵,难舍难分。
车窗外,风轻轻地吹。
羊吃草,马踏蹄,他们在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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