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穗做了个长梦。
她梦到了幼年时的自己,在一片幸福祥和里成长。
接着是家里出事,东西成箱成箱地被搬走。
再之后,是她和凌渊被绑架,在废弃仓库里的场景。
她还梦到了她办婚礼,在婚礼上和凌渊互说“我愿意”。
再之后,不知怎么回事,凌渊那张脸突然换成了傅青洲的。
“怎么是你?”她在梦里问。
傅青洲只是对她笑着,什么都没有说。
之后,她听台下观礼的人里,不知是说了这么一句——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她猛然醒了。
真是个真实里掺杂着荒诞的梦境。
她和凌渊哪里办过婚礼呢,凌渊娶她,生怕人知道,恨不得登记都要别人代劳。
而且,她刚刚明明在地藏殿里,怎么会梦到《金刚经》里的话。
等等……她在地藏殿里?!
温穗出了一身冷汗。
她这才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
这张床很硬,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挂着老式的,古代电视剧里才有的那种青色床幔。
温穗坐起身来,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很小,很朴素的屋子。屋内,只有一张床,一个陈旧的木桌和一个小小的木凳子。
如果没猜错,她应该还在庙里。
温穗下意识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
还好,都完完整整穿在身上。
随着木门“吱呀”一声,进来一个瘦削的人影儿。
“穗穗,你醒啦?”那人柔柔地说。
温穗定神一看,不是时芙是谁?
这是什么样的缘分!
有的人就是这样,没听说时,一年两年,一二十年都没见过。
听说后,突然生活中到处都是她的影子。
温穗觉得,最近她的生活里,含“芙”量太高了。
时芙手里拿着个茶壶,随即坐到床边,倒了杯茶给温穗。
继续柔声道:“你刚才被人用了乙醚,晕过去了。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穗大脑高负荷运转,力求理清楚前因后果。
“您……您救了我?”
时芙一身青色长衫,整个人无比纤薄,比初次见面时看上去更柔弱。
但她刚才话里表达的意思,温穗觉得她没有理解错。
时芙点点头:“幸好我来的及时,那两个人暂时被我关在了寺院的柴房里,还没有声张。想等你醒了,问问你的意思。”
温穗太吃惊了。
但在这样静谧祥和的地方,她实在是不想大呼小叫。
于是,她把那杯茶一饮而尽。
“时阿姨,能带我去看看吗?”
时芙点点头,一路把她带到了柴房去。
路上,温穗跟时芙又聊了两句,才知道平时她就是在这个寺里修行。
温穗刚才在的地方,就是她下榻的客房。
她竟然已经在这里借住了20几年。
时芙带温穗到了她口中的柴房门口,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开了门。
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被五花大绑着背对背扔在柴房的地上,他们的嘴上被贴了黑胶带。
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刚才跪在温穗身边的那个。
而男人,就拿着麻袋等在地藏殿外面,准备把温穗带走。
一见时芙走进来,两人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发出“呜呜”的声音。
看他们见到活阎王一般的反应,温穗不得不问出了一句自己都觉得离谱的话:“时阿姨,是您……您一个人把他们控制住的?”
时芙点了点头,嘴上倒是谦虚:“他们看我这么瘦小,应该是没防备,被我抢了先机。”
温穗:“……”
她又看了那对男女一眼,那个女人至少比时芙重50斤。
那个男人五大三粗,能顶两个时芙。
这样的体型差,哪怕再没防备,也不至于被她轻易俘获。
没想到,这弱柳扶风的时芙阿姨,还是个武僧。
温穗看她,眼里都多了几份敬意。
“阿姨,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时芙有点不好意思,怯怯地说:“我是杂技演员出身,从小也学武术,懂些拳脚,也许跟这个有关系吧。”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凌渊的妈妈,长了一张黛玉的脸,却跟妙玉一样常住在庙里,还……懂一些拳脚。
温穗又不合时宜地想起凌渊说,时芙离开时,一脚踢开了他,导致他在桌腿上撞破了头。
这样看……如果时芙有这样的功夫在身,倒是的确很容易做到的。
“我问了这两人是谁主使的,都不肯说。你准备怎样处理?”时芙问。
温穗的思绪被时芙拉回来。
于是,温穗想她在这个城市都得罪过谁。
凌霄凌云兄妹不用说。
但眼下凌霄还在祠堂跪着,凌云刚因为她捅了那么大的娄子,应该还不敢乱来。
顾清殊倒有可能。
上次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想找回场子。
但最有可能的是许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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