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被温穗的言论气得胸口直疼,他胸口上下起伏许久,才冷笑一声。
“没错,是我指证的陈若若,是我亲手把她送进的监狱。温穗,你多聪明啊,靠损伤自己和孩子,把全世界耍的团团转,你知不知道,奶奶因为失去重孙的事,血压高到了180多,到现在都没有降下来!凌云被赶出了凌家,陈若若劳改三年!”
还有他,因为她的离开,双相情感障碍。
“温穗,我知道你性子极端,没想到你能极端成这样,你撞的那一下,很容易出人命的知不知道?”
温穗见凌渊一副讨伐的神色,心底发凉。
在失去孩子的这一个月里,其实最不好受的人是她。
原本她只是雷雨夜触发抑郁,现在,她看到路边的石头,通讯公司的信号塔,水泥板,之类的东西,脑子里会一遍遍情景再现她当时撞上去的场景,情况严重到根本出不了门。
三个月的胎儿理论上是没有人权的,她作为孕妇,有权决定怎样结束它的生命。
可温穗的负罪感并没有因为理论而减少,她这段日子,急火攻心,愣生生掉了10斤肉,原本一米六几的身高,九十几斤已经偏瘦,此时竟然直接掉到了八十,整个人瘦得如一株扶风的弱柳,眼窝都有点塌陷下去。
三十天的情绪积压,在这一刻突然迸发出来。
“我很满意。”温穗冷冷淡淡地看着凌渊,突然说。
凌渊一怔。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凌渊。”
“我肚子里怀的不是凌氏的长子长孙,也不是用来威胁我的人质,他是个有血有肉的孩子,一个本该跟别的孩子一样被父母爱着的孩子。”
“我也不是你200万买来的奴隶,我是个生长在红旗下的活生生的人!”
“离不离婚,由不得我,要不要孩子,由不得我,我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两个亲人,都是你们凌家用来拿捏我的工具!我再生这个孩子做什么?让他一生下来就变成捅向自己母亲,外婆和曾外祖父的刀吗?”
温穗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压抑的情绪像一座火山,就这样喷发了出来。
“凌渊,陈学殷偷了我们温家几辈子的劳动果实,陈若若害死了我外婆,你奶奶伪善,你爸荒唐,你们凌家兄弟阋墙!你们所有这些人,让我觉得恶心!”
“没错,孩子就是我故意撞到的,你现在拿手机录音,录下来,去替陈若若翻供!”
凌渊没有打断温穗,他静静地听着她说这番话,心慌气短的感觉又开始了。
原来,这才是她的真心话。
他们似乎从来都没有推心置腹地聊过什么。
她不想生下凌家的种,因为她觉得凌家人恶心。
奶奶,是他一生的依靠,给了他无数的爱。可站在温穗的角度,评价她一句伪善,又有什么错呢?
在无关紧要的事上,奶奶的确对她很好。
可一涉及到凌家的利益,就拿她当个外人。
至于她对父亲和兄弟姐妹的那些评价,更是字字珠玑,凌渊都挑不出半点错来。
“你录吗?”温穗连珠炮似的说完,又道,“现在不录音,到了法庭上,我可是不会承认的。”
凌渊沉默许久,攥紧了拳才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脆弱。
他呼吸困难,冷汗又出了一后背。
“温穗,明天9点,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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