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嘴硬不疼
既然她在接受与不接受他的好意之间摇摆,那他就再往前走一步。
从前夏知晚朝着他走了九十九步,他们之间只差一步,那如今,这一步,就让他来走,不管是不是在原地踏步。
夏知晚离开了陆怀舟住的地方,直接回了庄园。
她手机上有一些南宫慎的来电,还有南宫慎发的消息,都是追问她在哪里的。
南宫慎威胁司机的事情,让夏知晚心头觉得有些膈应,索性,她也就没回复南宫慎了。
夏知晚是早上八点多就回了庄园,但南宫慎似乎不在。往常这个时间点,他大概已经起床了,在庄园里的健身房里运动。
夏知晚在一层的健身房里没有看到南宫慎。
钱姨看到夏知晚的身影,停下了手中的事情,面色有些着急地朝着夏知晚跑了过来,“太太,你终于回来了!”
夏知晚总觉得这个表情有些不对的地方,果不其然,下一秒钱姨就说道,“先生他昨晚回来,浑身都是伤,也不让医生进他的房间,我们也不敢进去,现在都不知道他情况怎么样了。”
夏知晚心头微惊,且不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了,哪怕不是,也没人敢打南宫慎吧?
再说了,南宫慎不像是被欺负了不反击的人,这会儿躲在卧室里算什么?
夏知晚定了定神,“我去看看。”
见她去了,钱姨这才松懈下来,实在是昨晚的场景有些恐怖了。南宫慎几乎是被司机抬着回来的,尽管身上穿着衣服,可露在外面的地方,几乎全都是伤。
看着都蛮吓人的。
夏知晚去了二楼,站在南宫慎卧室的门口,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门内立马就传来动静,是东西砸在门上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南宫慎的怒吼,“滚!谁他妈允许你们敲门的?”
饶是夏知晚站在门外,也被吓得轻颤了一下。
她眨了眨如羽翼般的睫毛,抿了抿唇之后开口,“是我。”
卧室里没了动静,随后是拖沓的脚步声,再然后,门被打开。
夏知晚看着来开门的南宫慎,他换上了居家的衣服,能从裸露出来的地方看到他那些猩红的伤口。她进了卧室,“躺床上就好了,我自己能开门进来的。”
说完,夏知晚镇定地喊了医生。
但南宫慎的情绪波动似乎有点大,“滚,让他们都滚!”
庄园里的佣人和赶来的医生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夏知晚蹙着眉头,让医生留下了一些外敷镇痛的药,就让他们都走了。
直到整个二楼都没人了,南宫慎的情绪才冷静了下来。
他红着眼,眼底全是委屈,“你去哪儿?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要玩失踪?”
夏知晚拿起药膏的手愣了愣,“之后再跟你解释,先上药。”
南宫慎就这么默默地看了夏知晚整整一分钟,终于选择了屈服。夏知晚冷静地和南宫慎对望着,“躺床上去。”
南宫慎照做,艰难地挪动着步伐,他的后背全是伤,所以只能倒在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
“怎么弄的?”
在给南宫慎上药之前,夏知晚紧缩着眉头问道。
奈何南宫慎根本就不想好好答复她,而是酸酸地说道,“你还会关心我怎么弄伤的吗?我以为就算我死了你都不会看一眼。”
夏知晚缩着的眉头更紧了,感觉整个屋子都是酸味了。
她知道南宫慎可能会对自己突然的消失有意见,但是没想过对方意见这么大,说话都是酸溜溜的了。
一想到平时南宫慎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夏知晚就放心了。说不定她没消失对方也是这么说话的呢?也不是不可能。
夏知晚将药膏涂抹在棉签上,“把衣服脱了吧。”
南宫慎龇牙咧嘴地解开睡袍,露出上半身来。
他身上是有训练痕迹的,连背上都有肌肉,只是,夏知晚的关注点是,到底是谁,能把南宫慎打到这个份上?
他的背后全是一道一道的伤痕,错综复杂不说,每一道伤痕都是一条血印,重一点的地方,皮肤都有些溃烂了。
夏知晚不由地深吸一口气,着实是有些触目惊心了。
她拿着药膏的手微微怔住,再怎么觉得南宫慎不是正常人,她也还是有些心疼的。
“疼不疼?”脑袋埋在被子里的南宫慎在听到夏知晚问话的时候,明显是愣了愣。
半天才传来嗡嗡的声音,“不疼。”
夏知晚轻嗤了一声,“嘴硬。”
她将药膏涂抹到棉签上,小心翼翼地低头,将药膏一点一点地涂抹在受伤的地方。
南宫慎明显是疼的吸了吸气,夏知晚低头就看到他紧握着床单的手,手背上都露出了青筋,然而让夏知晚觉得吃惊的是,他就连手背上都有伤。
夏知晚眉眼有些湿润,低声道,“疼的话是可以喊出来的,没关系。”
南宫慎愣了好久,紧咬着唇的牙齿松了开来,闷闷地哼了一声。
她知道他肯定是疼的,怎么可能不疼呢?被打成这个样子。
她也能懂为什么南宫慎一直不喊疼,一直想要忍着,就像他发那么大的脾气不让其他人进来一样,就是不想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给任何人看。
“正常人都是有痛觉的,你觉得痛才正常,忍着才不正常。”
夏知晚说完,继续涂抹着药膏,直到将他上半身的伤口处都涂满了药膏,她才扔掉手中最后一根棉签。
“剩下的你自己涂,要是还有不方便的地方,我让医生给你涂。”
她说完,准备离开的时候,南宫慎却拉住了她的手腕,清凉的药膏味充斥着鼻尖,夏知晚锁着眉头,“做什么?”
南宫慎的嘴边浮起淡淡的笑,并不明显,他开口,“你知道吗?以前我受伤的时候,也有个人像你这样,给我擦药。”
夏知晚对南宫慎的八卦不感兴趣,她觉得,大概是南宫慎的某个前女友吧?
她坦率道:“谁都能给你擦药,是你自己不允许别人靠近你,不允许别人看到你的脆弱罢了,我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所以你也不用拿我跟你从前那些重要的人比。”
能让南宫慎一直记着的人,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南宫慎的眼底闪过一抹哀伤,“可是你和她一样,都会问我疼不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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