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禾柠杏眸圆睁,可能是被这话给无耻到了。
“我……我睡你?”
她要记得没错,是季岫白睡她吧。
季岫白看她这样,是不想认,有些事何必让人说得太明白呢。他以为许禾柠能心里有数,没想到她是心真大。
“难道不是吗?”
这种时候了,就跟离婚的小夫妻撕破脸一样,只不过别人是争孩子争房子,他们是争谁先主动,谁先不要脸。
“当然不是,季岫白,你怕是前后顺序搞错了吧。”
“哪个前后,说清楚。”
许禾柠把心一横,“我的清白被你毁了,对,所以它抵得上骗你的代价吗?我也失去了很多。”
“呵……”季岫白唇角勾起抹笑意,他双手抱在身前,朝着许禾柠走近步。
她不想跟他挨得太近,只能往后退,腿碰到了后面的椅子,让她不得不停下来。
他笑什么,难道她说错了?
季岫白压下身,浑身的低气压随着老爷子的转危为安而消弭干净,人看着也不若方才那样的疏离至极。
“许禾柠,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要说实话,你发誓。”
许禾柠绷着小脸,“你问。”
季岫白的视线从她的头顶处渐渐往下移,很快绘过她两道弯弯的眉毛,那双如水翦眸此时正充满警惕地看着他。
季岫白问得一本正经,“如果不是借着周倩的身份接近我,你可能睡得到我吗?”
别说睡一张床上了,隔开三米之外就被他的保镖给轰走了。
许禾柠竟然无言以对。
她那么巧言善辩的人,居然就要输在这张嘴上了。
“那你以为少了这层关系,你就能轻易睡到我吗?”许禾柠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管它呢。
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抬眼所及就是大长腿,又长又细。
黑色的西装裤布料下能隐约窥探其轮廓,线条的紧绷感流畅而结实。
“既然现在都说清楚了,真没必要再让我跟你一起演戏。”
从此以后,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他依然是风光无限的小九爷,而她只是个平凡的大学生,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许禾柠,所以你现在是得了好处就想逃。”
“我不逃,我不还在这上学吗?”
季岫白垂下眼帘,只能看到一颗脑袋,在那不停地坐看右看,“你都不是季太太了,那学校你还能进得去?”
许禾柠用手去推季岫白的腿,她可不想被人这样盯视着,“进不去就算,读书也不是唯一的出路,我早点出去赚钱也饿不死。”
她站起身,但季岫白的身高优势太明显,压迫得许禾柠躲也躲不开。
管家从他们身边旁若无人地走进了病房内。
老爷子口渴想喝水,但只能用棉签暂时先润润嘴。
“他们回去了吗?”
“没呢,站门口吵着呢,小九爷威胁少奶奶,说她要不答应就不给她上学。”
老爷子语气和表情都很淡,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外头,许禾柠还在坚持,“小九爷,想必你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我,你好好跟爷爷说说,好好劝劝他老人家……”
管家走出来时,探出个脑袋。
“少奶奶。”
许禾柠知道小淮园的人都对她好,她都记着呢,她赶紧堆起笑来。
“老爷子让小九爷先送您回去休息。”
许禾柠赶紧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管家冲季岫白又重复说道:“老爷子特别嘱咐的,让您亲自把人送回去。”
季岫白目光扫过了许禾柠的侧脸,“走吧。”
她的东西都在宿舍,还得回去收拾下。
许禾柠跟在季岫白身边走出医院,“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上车吧,听爷爷的,看在他身体不好的份上让他省点心。”
真是妥妥的道德绑架。
许禾柠被送到宿舍门口,她看了一路的租房消息,不行就在学校苟几天,找到房子再搬。
就是看这架势,能不能苟得住才是关键。
车子刚停稳,许禾柠伸手推开车门,季岫白视线扫过去,“要是校长没有处罚你,你可以继续待下去。”
许禾柠要是没有理解错,意思是季岫白不会让她没学可上?
毕竟,校长处不处罚她,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吗?
她回过身,手掌扶在门框上,将门用力给推上了。
季岫白隔着层玻璃,看到她快步往里走,“她什么态度!”
连淮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小九爷,老爷子的意思应该不会改变,您何不直接把少奶奶接回家呢?”
季岫白的视线盯着窗外,一张脸跟刷了一层冷漠的白色般,“接回家?这件事是她错得离谱,她要想回去,应该是她先诚恳道歉。”
可他现在看许禾柠的态度,她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少奶奶肯定是知道错的,之前也一直在解释。”
“那她态度就该更好一点,她撒了那样的弥天大谎,还挺会左右逢源,现在倒是真心祈求的姿态都不会摆了?”
连淮听了,也不好说什么。
许禾柠回到宿舍楼,正好是周末,不少住宿的学生都外出了。
她来到自己的寝室前,推门进入,里面的几个室友都在,听见声音还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眼瞪小眼的,挺尴尬。
许禾柠走了进去,也先开了口,“你们都还好吗?”
“好什么啊,丢脸丢死了。”再看看传出去的视频,大有路过的公狗都会遭殃的架势。
“你还要住在这吗?”
许禾柠换了拖鞋,走到台阶前,她抬头看向几人,“学校已经查清楚了,药不是我下的,我当然可以继续住下去。”
她爬到了上铺,刚躺下来,就听到有声音再度冒出。
“真好意思啊,把我们害成这样,还要住在这,以后再出事怎么办?”
“她的追求者太卑鄙了,可想而知她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
“嘘,据说她身后有靠山,有金主,都小点声吧。”
几人另外拉个群的,叫寝室三枝花,唯独许禾柠不在。
她们在里面肆无忌惮地议论起来。
许禾柠只能充耳不闻,只是她找不到一人去说,她只能自己默默地承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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