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爹,我一直想做点营生你们也知道的,你们觉得,这鸭子能当做一门生意做吗?”
老爷子咂了咂嘴好似在回味那烤鸭的味道:“当然能啊,这么好吃的东西,肯定有不少人喜欢。”
沈继业却是一下子就听出了儿媳妇话里的意思:“你前几天说的想做点什么生意,就是这个吗?”
李云溪点点头:“对啊,烤鸭这东西说难做也难做,说好做也好做,目前我还没有看到哪家食肆做这个东西,我娘家隔壁的吴家他们家也有烤炉,但是那都是做烧饼的,以前我让我爹也弄过这样的炉子,但是因为一些事情,就没有做成。”
她说的是真的,曾经她想过换一种挣钱的方式,让家里人能轻松点,那时候她看到吴家的日子就跟她爹说过,她到现在都记得她爹语重心长的跟她说:“丫头,咱们现在过得虽然苦了点,但是踏实啊,咱就是普通老百姓,真有能赚钱的方子咱们也守不住。”所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孝期那几年,她在家里没少琢磨这些东西,所以这次做烤鸭才能一次就成功,只是她知道,凭她家的底子,很多生意都不能做。
李云溪从回忆里回神看着老爷子笑着道:“就现在来看我们是独门生意,没有人想着烤炉能这么用,就算以后被模仿,味道也不会一样,我们先做,就占据了这个市场的空白,只要我们攥住了这个配方,以后在时不时的升级一下口味,即使以后有人琢磨出了类似的,也一时半会的对我们产生不了影响。”
老爷子倒是没有想到孙媳妇还有这样的想法,他一直都知道孙媳妇做饭好吃,但是没想到她想东西倒是很周到啊,他是觉得挺好的,就是她现在怀着孩子,能这么操心吗?
“我倒是不反对你做生意,就是你现在有孕在身,要不我们先推迟,等生了孩子再说。”
李云溪笑着道:“生了孩子恐怕才真的没有精力去想这事了,我现在也没什么反应,这事也不用我亲力亲为,我们可以买几个丫鬟来,家里也需要一个打扫的婆子,咱们攥着身契,也不怕他们敢背主,教会了他们,我们只管收钱就好了,就是怕会有闹事的。”
老爷子大手一挥:“既然你已经方方面面都想到了,这些事情就不用担心,我会去找以前的老伙计唠唠嗑,没有什么的,我记得你家跟西城的街道衙门也有关系啊,等咱们安排好快要开张的时候,也给人家发一张帖子,我邀上你爷,请人家吃吃饭,叙叙旧,让他给介绍一下,他们都是管这个的,西城和南城的人都是认识的,人多路子广,办事方便。”
李云溪点点头,她也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么支持她,她还怕像是老爷子这样年纪的人会比较传统,现在的时代很多人家,是不会愿意自己这样的年轻媳妇抛头露面的,就是怕是媳妇有了赚钱的能力后,不好控制。
沈奎对自己媳妇的所有决定都是支持,只要是她自己愿意且喜欢的,他都不会反对。
“那正好,咱们家在南城街上不是有一家铺面吗?什么时候契约到期来着?”
这事都是沈继业搞得,他比较清楚:“嗯,有一家两间宽的铺面,现在是一家做炒菜的小食肆,我记得好像是今年六月就到签的那个租期了,云溪要是想用的话,等两个月就能拿到了,我估计他们再过一个月就要来找我了,到时候咱们直接把房子收回来就好了。”
“那还挺巧,我们可以先买人,教她们,还要定制店铺需要的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成的,等两个月我身体也稳定了,东西也能准备的差不多,正合适。”
他们一家都商量好了,就准备等几天去牙行买人,这次不仅是要买准备放在店里干活的人,也准备买几个放在家里用的婆子。
确定之后要做的事情之后 ,李云溪就开始琢磨麻辣烫的底料配方了。
她之前就说要给家里研究一样能多赚些收益的法子,这个法子就是麻辣烫,首先,他们家本身就是做豆制品的,有这个基础在,麻辣烫的一些其它配料就很好做了。
只需要研究一个比较适合大众口味的底汤配料,麻辣烫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技术难度,看一眼几乎都知道是怎么做的,只是难度在于配料和蘸碟。
她闲着没事做,在家试验了好几次,才终于调到了感觉还不错的味道,就是本钱投入真不少。
最难买的就是牛乳,盛京城的大户人家是不缺这种稀罕东西的,谁家还没有个庄子啊,在庄子里养两头产奶的牛还是很容易的,但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就不可能,京郊的庄子就算再小也得大几千上万两银子才能买得起吧,而且家里还得是达官显贵,要不然你都不一定能护得住那东西。
幸好京郊还是有靠养牛产奶卖赚开支的,只是这时候没有专门产奶的奶牛,有的都是黄牛奶。
李云溪托公公买了一桶回来,没有冰窖只能吊在水井里保存。
熬煮汤底缺不了猪筒骨和鸡架子,猪筒骨倒是好买,这东西没有肉很便宜,你要是肉买的多了,商户都能送你几根,就是鸡架子这里是没有专门卖鸡架子的。
李云溪只能每次用四分之一的鸡和一根筒骨熬煮汤底,在废了两只鸡后,她调配到了最合适的底汤配料。
最主要的配料就是牛乳,高汤,麻椒,红椒,花椒八角小茴香等十几种的香料,熬出来的汤底是奶白带着红油的颜色,味道非常的香。
她还稀释了麻酱,加上蒜蓉,芫荽,蒜泥和青花椒榨出来的花椒油,还有辣椒粉一起调制的蘸碟,那味道跟吃火锅也没什么区别了。
其实,开个火锅店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个东西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守住的,而且,投入的本钱也大,还是做一些小本但是挣钱的生意最为稳妥。
时间很快就到了五月初,李丰年突然来到大姐的家。
云溪看到了许久没见的弟弟心里也是高兴的很,这个弟弟话少,又天天在书院,她自从出嫁后,很少能见到他了。
“姐,大嫂生了,是个小侄子,有六斤重呢,我今天正好旬休,就来给你报喜了,这是咱爷准备的红鸡蛋,顺便让我告诉你,三天后的洗三礼,让你别忘了,他也想见见你,也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丰年如今长得人高马大的,看着也没有书生的那股子文弱气息,这小子长得很是儒雅,身上有着读书人的书生气,也有着市井长成,不可避免沾染上的匪气,整个人看着也不像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风花雪月的书呆子。
相反的,李丰年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他做的文章,夫子点评,用词不够文雅,且太过犀利,直接,要稍微的婉转一点,不可锋芒毕露,要懂得藏锋芒,不能被人一眼就看透,否则容易半途夭折。
李丰年自己知道自己,他对读书没有什么太多无病呻吟的想法,他的目的很简单,我要科举,我要当官,我要能给家里人撑腰,我要我的兄长姐姐们能够过上舒心自在的日子,不要在提心吊胆,瞻前顾后。
他读书是带着目的性,带着功利性去的,夫子说他,你这样实在浪费你的天赋,你若是不在乎世俗的那些牵绊,凭你的天赋经过时间的积累完全可以成为一代大儒。
李丰年说:“多谢夫子的教导,只是,我出身于市井,见识到太多不平,我也做不到抛弃市井,那是生我养我的根,我是可以自私一点心安理得的接受兄长家人的供读,最终可能会成为夫子所期望的被人追捧受人敬重的学士,但是,我做不到。”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学习知识,科举考试,只是为了在能给我家人带来一丝保障的同时,也能力所能及的阻止那些不平事,夫子,学生没有太大的野心,既不想做流传青史的大儒学者,也没过有朝一日能登阁拜相,只想做一个简简单单的人,能为一些人,一些事,做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与我来说,足以。”
学院的夫子是个爱才得,打那以后就针对李丰年做了单独的教学,这也是书院山长知道了李丰年这个学子后,观察了许久才做出的决定。
山长年轻时是个愤青,曾经也是眼里不揉沙子,见到不平事就想管一管,但是,无权无势的翰林院七品官,能干什么,所以,在做了几年官后,山长自认为他做不到随波逐流,也不愿意同流合污,只能无奈愤而辞官。
面对这么个特别像自己年轻时的学子,他愿意给他机会,托举他一把,也想看一看,换一个人,遇到同样的事情,他会怎么做。
“你明年准备下场吗?”丰年今年没有下场,说是积累不够,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李丰年看着大姐很认真也很自信的说:“明年下场,姐,我一定不会空手而归,一定会带给你们骄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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