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一阵翻东西的声音,然后其中一人就拿过针筒直接扎进了我的胳膊。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们就都走了出去,将我一个人锁在这个漆黑的房间里。
漆黑的环境之中,那些深压在心底的恐惧开始咆哮着席卷而来。
而药物带来的挖心挠肺一般的感觉也跟着涌了上来。
我无法形容那种难受,我甚至恨不得一死了之。
可是我却连死都做不到,用头对着墙连撞了好几下,最后也只是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那种难受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我觉得我就像个疯子一样在那个房间里又喊又叫的。
直到房间被打开,有人递了一点饭进来。
在发现每次吃完饭之后就会不那么难受之后,每天等着那碗饭的到来就成了我唯一的盼头了。
但是偶尔清醒的时候我还是会觉得自己很可悲。
我从小怀揣着梦想,一直刻苦认真,也真的如愿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理想的专业。
我一直以为我的未来哪怕不光芒万丈,也该是热情洋溢的。
哪怕从小缺失母爱,但是在爸爸的悉心呵护之下,我也算的上阳光开朗。
但是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如同一条搁浅的烂鱼一样,在阴暗的角落腐烂发臭,无人问津。
黑暗的房间里无法分辨时间,我只能靠一天一顿的饭来计算时间。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在那里待了九天。
九天的时间里,我算是把全身都抓烂了。
我感觉到伤口化脓腐烂,但是没有人管我。
可是就在我以为我会死在这里的时候,房门却再次打开了。
我像往前一样爬过去取饭,却看到那人蹲下了身子,难以置信地捧住了我的脸。
“江柚,真的是你吗?”
我抬头看向了眼前的人。
眼睛好像出了问题了,我看不太清,但是还是能知道眼前的人是陆颂。
“不是。”
我冷冷说出了这两个字,却被他一把抱入了怀中。
我就跟之前一样,对着他说我有传染病,但是陆颂却抱得更紧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我此刻的样子确实过于狼狈了一些,陆颂这么抱着我,竟然忍不住嘶吼出声。
我知道我现在很糟糕,哪怕看不清我也知道。
身上的脏污溃烂都带起了腐烂的臭味了,我自己都能闻到,他又怎么可能闻不到。
所以我用尽力气想要推开他。
我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我狼狈到极点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都是陆颂。
欠他的不知不觉间好像越来越多了。
“江柚,不怕,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但是不管我怎么推搡,陆颂都没有松开我,而是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他带我回了家,找来了医生帮我处理好了身上所有溃烂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帮我洗头洗澡,然后用厚实软和的浴巾裹住了我。
我承认在受尽了磨难之后,那一刻我真的对他生出了几分依赖来。
我觉得好像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就想一直这样下去。
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头脑昏昏沉沉的,倦意就跟着泛了起来。
睡得迷迷糊糊的,那股难受的感觉却突然侵袭而来,将我从睡梦之中狠狠拽醒。
在我醒来的一瞬间我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陆颂。
他站在窗口打着电话。
“确定吗?把小柚送过去的人是辛慧?”
“就为了不让她拦路?小柚怎么拦她的路了?”
“她是傅砚辞的女人又怎么样,我……”
陆颂的声音冷得骇人,这么说着攥紧了双拳。
听着陆颂的这番话,辛慧所做的那些事情顿时在脑海之中翻涌了起来。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恨我,恨到希望我死,甚至还不让我好死。
身体难受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没忍住那种感觉,挣扎间打翻了一旁的东西。
陆颂听到声音赶忙挂断了电话快步走了过来。
“小柚,你醒了?”
他语调温柔了不少,放下了手机就伸手把我抱进了怀里。
我强忍着浑身百蚁啃噬一般的难受,一把攀住了他的胳膊,浑身发颤,但是还是一字一句地开口道,“药,陆颂,给我药,你答应我的,你路上答应我的,你会给我去弄的。”
太难受了,这样的难受摧毁了我所有的理智,让我根本不想再去管其他任何事情,只想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可是陆颂没有给我药,他只是用力抱紧了我,“小柚,我让医生检查过了,这个不严重,可以戒掉的,你相信我,我们一起努力,戒掉它好不好?”
“我陪你,我陪你好不好?”
“你要是难受你就咬我,我们一起扛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他这番话入耳,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所有的话到了我的耳中都成了尖锐的噪音。
我烦躁地伸手想要推开他,“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眼看着推不开他,我又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咬着牙开口道,“你带我回来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会帮我找的,你说过的……”
“要是这样,你带我回来干什么,你把我送回去,把我送回去!”
我嘶喊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更紧地抱在了怀里。
“我没有骗你小柚,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
“你相信我。”
可我还是听不进去。
他越是这么抱着我,我越是觉得浑身都难受。
最后到底还是没忍住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
一直到口中感觉到了血腥味我都没有松口。
我明明听到他疼得闷哼出声了,但是我却没有管。
那一刻我只觉得我不好过,他也休想好过。
所以我死死地咬着他,恨不得要从他肩上咬下来一块肉。
但是他却始终没有躲闪,也没有推开我,只是抱紧了我,强忍了下来。
后来那一股痛苦过去之后,理智开始回笼,我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开始掉眼泪,开始帮他消毒处理。
“你要不要去打一针?”
等我帮他处理好伤口之后,他还有心思抬手轻刮我的鼻尖,笑着开口道,“你说我要不要去打一针?”
我顿时低垂下了头。
那股痛意过去之后,我理智恢复了不少,但是心里却依旧还是没有底。
“你真的觉得我能好吗?”
陆颂肯定应声,双手轻搭在了我的双肩上,“你可以,因为你是江柚啊。”
“你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
我努力挤出了一丝笑意,却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刚巧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再次响了,我余光扫过却发现来电竟然是傅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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