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生育能力不早说?浪费我时间!”
那人站起身离开的时候,眼神带着几分怨毒,就好像触碰到了什么晦气的东西一般,说话间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我伸手端起面前的冰饮,往喉间灌了一口。
心口的燥疼微微平复了几分。
其实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这两年相亲了这么多次,不论之前他们看上去对我有多满意,只要我提到这一点,几乎所有人都会像他这样的反应。
时间久了,其实倒是也没有那么尴尬了。
只是又要买单了。
我苦涩浅笑,付完钱就拨了个电话出去,“这个月不要再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钱包要吃不消了。”
话音刚落,电话那边就传来一声嗤笑声,随即又敛着明显的心疼,“江柚,你就不想去找他吗?”
“当年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他该知道的,他该对你负责的。”
“他现在只怕恨透我了。”我努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自嘲地开口说着。
每次提到那个人,心口总是遮掩不住细细密密地疼。
我焦急想要转移话题,一下没注意眼前的人,整个人直接撞入到了他的怀中。
鼻尖撞得生疼,手机和包也跟着掉落下去,包中的东西散了一地。
我一边道歉一边蹲下身子捡拾掉落出来的病历等东西,压根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人。
一直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传入到耳中,“砚辞,怎么了吗?”
我整个人几乎瞬间僵在了原地。
即便已经过去三年了,我还是一如既往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就跟着红了眼眶。
但是在这一刻我还没有以为眼前人就是他,直到表姐的声音落入到了耳中。
“江柚?”
我下意识地抬头,一眼就撞进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三年未见,他变化不小,可是那张脸还是有着让人一眼倾倒的魅力。
褪去了大学时候的稚嫩,多了几分成熟的姿态,却一如既往的一个眼神就能让我乱了心跳。
“真是巧了在这里遇上了,倒是省得我给你打电话了。”
“砚辞刚回国,你们第一次见吧,他说要请我在西城的几个亲戚一起聚聚,就当我正式把他介绍给你们认识了。”
表姐的声音还在不停地传来,可是入了我的耳中却都成了尖锐的爆鸣声,耳鸣阵阵。
我想过无数种可能会跟傅砚辞重逢的场景,或激动,或怨怼,可是唯独没想过现在这样,冷静淡漠地好像真的不认识彼此一般。
明明三年前在金陵上学的时候,我们还曾热恋疯狂。
他曾在凌晨四点,因为我的一句话,载着我到了梧桐大道上。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一日的日出。
滚圆的红日升起的那一刻,他将我狠狠扣在梧桐树上,炙热的吻滚烫落下,一点一点落入到了心尖,灼得人浑身轻颤。
“江柚,真想现在就把你娶回家。”
“结婚那一天,你就别想下床了……”
狂放肆意的年纪,就连说出口的情话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一直到现在,我都还能记得他当时滚烫的体温,沙哑的嗓音以及那游走周身的颤栗感觉。
*
“你的照片还给你!”
“真是晦气,就你这样还算个女人吗?”
“以后别出来祸害人了!像你这种女人,真不知道年轻的时候得放浪成什么样,真是恶心。”
相亲对象去而复返,将韩薇给他的那几张照片朝我摔了过来。
照片随着那些恶毒的话语一起袭来,散落一地。
我心乱如麻,低垂着头捡拾着照片。
有一张飘在了傅砚辞的脚下,被他先一步捡了起来。
心中的难堪一点一点放大,瞬间在心上灼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为了早点相亲成功,这几张照片是韩薇帮我拍的,专门凹的姿势,一身紧身裙,可以清晰地看出前凸后翘的完美曲线。
没办法,现在的我除了这点资本之外几乎算得上一无所有了。
而可悲的是现在的我太需要一场婚姻了,必须让爸爸知道,他的小柚是有人疼有人爱的。
我伸手快速地从傅砚辞的手中抢过了照片,看着表姐忍不住上前要跟那人理论,我伸手拉回了她,“姐,我没事。”
表姐看向我的眼中带起了几分同情,“姨夫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吗?”
我眼眶微红,木然点头,刚准备离开就被她一把拉住了手。
“跟我们一起出去聚聚吧,别把自己逼太狠了。”
*
KTV的包间里。
自从爸爸病了以后,我已经许久没有出来跟大家聚过了。
很多人都过来问我家里的情况,我不想多说就只能喝酒应付。
一杯杯冰凉的酒下肚,胃里很快就有酸楚的感觉开始翻涌起来。
明明在西城出生长大,不过就是去金陵上了四年大学罢了,可是如今再回来的时候竟有些格格不入了,就连身子都有些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和饮食了。
余光看着表姐辛慧笑着扑入到傅砚辞怀中的一瞬间,我的胃一阵痉挛,到底还是没忍住猛地站起身来。
“我去下洗手间。”
浅声打了声招呼,我快步往外走去。
经年重逢,我从未想过一见面傅砚辞就见到了我所有的狼狈和不堪。
其实我不怕落魄,不怕狼狈,可是我怕极在他面前狼狈不堪。
我曾想过再见面无论如何都得让他觉得这三年我过得很好。
哪怕是再也回不去了,至少也该在彼此心中留下点好的回忆,而不该用现在的不堪去覆盖曾经的美好。
吐得昏天黑地,好一会之后我才缓过神来。
走过去刚准备打开门出去,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面前。
再次迎面撞上傅砚辞,我下意识地连连后退。
直到他跟着走了进来,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此刻我的反应不对。
我下意识地绕过他想要出去,胳膊却被他一把扣住了。
“你怎么过成这样?”
“陆颂这是玩腻你了?被他甩了?”
傅砚辞说着,微微俯身靠近,剧烈的压迫感瞬间迎面而来。
他语调凉薄,一字一句地开口道,“你什么时候恨嫁成这种样子了,拿着那种照片想吊男人?”
“江柚,三年不见,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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