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云县主赶到京城时,关于济幼堂那桩案子已经沸沸扬扬闹了好些天,茶馆酒肆里的说书先生也讲得绘声绘色。
什么顾家父女智取赵五爷,什么救孩子出魔窟勇斗悍匪……
各种版本争相流传,但突出的都是一个中心意思,那就是顾家父女智能双全,为民除害。
特别是顾家女儿深入虎穴,不惜以身犯险,得到了大家的赞扬和钦佩。
广云县主坐在马车上都能听到外面路过的百姓议论纷纷。
“顾家长女不是封了女校尉吗?那顾家二小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太勇敢了。”
“对,简直是我辈女子中的楷模。”
“……”
广云县主越听越气,不由咬紧了后槽牙,手中的帕子都快要被她搅拦了,“好个顾筝,把咱们扔在路上,自己回京赚名声来了,真是可恶!”
“县主莫气,好在咱们也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京城,还顺便在路上落下了那两个累赘,也算是运气。”
秋蜜抹了抹头上的汗水,轻声劝慰。
她说的那两个累赘自然是指夏菊和冬梅,他们还怀着裴深的骨肉,广云县主原本是将俩人带回京城好好折腾一番,没想到途中便失足跌落悬崖。
广云县主那时可真没害她们,也怪她们自己倒霉。
找是不可能找的,没亲手弄死她们都算不错,如今跌落悬崖,那就生死自负。
“这一路也是折腾,先回伯府看看。”
广云县主回想起这一路还是心有余悸,怕跟不上顾筝他们的队伍,所以一直在赶路。
可她手下那些人也是真没用,走到一处县城后又因为水土不服上吐下泄,又耽搁了好一阵。
要让她丢下这些人不管,又怕路上真遇到了什么,还损失了一波战力。
但有些奇怪的是,明明有一波山匪拦住了他们,刚刚摆出阵势准备对敌时,那些山匪一听说他们是怀州来的,立马调头自己跑了。
你说奇不奇怪?
广云县主自然归咎成自己好运,她才不管是不是顾筝遇到过这波人提前将他们给打服了,反正是她的运道,与人无关。
孝义伯府。
季初柠不常出门,今日才听丫环们提起顾筝的消息,不由激动不已,正想出门去寻顾筝,没想到与归来的广云县主碰个正着。
“你……你怎么回来了?”
在府门前,被广云县主的气势所迫,季初柠不由连连退后。
只是她到底不似从前那般胆怯了,微微一惊后又挺直了身板,向广云县主端正地行了一礼,“县主。”
广云县主冷哼一声,阴翳的眼神将季初柠从上到下扫视,“你不是生病在庄上静养,怎么就回了伯府?”
其实她想说的是,季初柠怎么没有死,还正大光明地回了伯府,看着春风满面的小模样,竟然过得比她还好?
广云县主怎么能甘心?
明明从前是被她踩在脚下的小可怜,要仰她鼻息生活,如今却这般光彩照人,让她心里暗恨。
似乎所有人都过得很好,就她不好,凭什么?
“我与姨娘病愈,这便回了府。”
季初柠的回答不卑不亢,广云县主紧紧地盯着她,想看出她背后的底气和仰仗。
季初柠只是目光平静地与她对视着。
顾筝说过她不比任何人着,周沉毅也说过她是最好的姑娘,所以她也绝不轻易向任何人低头。
孝义伯夫人已经收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季乐允也跟在她身后。
母女俩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眸中都有些不可思议。
“她就算死了男人,在怀州待着就是,干嘛要回京城找不痛快?!”
对广云县主,季乐允是满心满眼的厌恶,比讨厌季初柠更甚。
她明明也是嫡女,但广云县主就仗着县主的身份处处都要压她一头,全家人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当昶王一家获辈时,季乐允毫不夸张地说,她做梦都笑醒了。
没有了昶王在背后撑腰,广云县主还能怎么嚣张?
特别是在知道她丈夫还死了后,季乐允更是笑开了怀,真是恶有恶报啊!
她也希望广云县主就这样死在怀州,烂在怀州,臭在怀州,可她怎么还好意思回京城?
“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先瞧瞧再说。”
伯夫人暂且也压抑住心底的恼意,因为她知道广云县主可比季初柠母女难对付多了,不是能够轻易打发的人。
见季初柠对待她时不再是那副怯怯的小心翼翼的模样,广云县主只觉得心里顿时烧起了一把无名火,这贱人竟敢轻视她了?
正想要上前给季初柠一顿教训,广云县主就看到了匆匆跨出门槛的季乐允母女,顿时目光一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夫人来得可真快,那正好了,今日我就回家住,快让人把我的院子给收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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