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长时间的赶路也让大家疲惫不已,顾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队伍,对陈昂道:“行,那就尽量找一处水源,在那里落脚,大家也能简单梳洗一下。”
“是。”
陈昂点头,转身就去吩咐,他手下的私兵在前面探路,还有的就留在队伍后面垫后。
严峻带着顾家的护卫就随时保护在顾筝身旁。
探路的人很快就来回了消息,若是赶快些,傍晚天黑前能到一条小溪旁,也好埋锅造饭。
顾筝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让严峻派人去和广云县主的队伍说一声,让他们走快些,今日无法进县城落脚,就在溪水旁扎营。
也不知道那些人听没听进去,等到顾筝他们都在溪水旁扎营做饭,众人都端着稀粥喝起来的时候,那一队人马才气喘吁吁地赶到。
闻着饭香肉香,广云县主一队的人更馋了,原本他们走得慢,就更感觉走得久,此刻又饿又累,真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广云县主也黑了脸,只啃着手里的干粮,又催促秋蜜,“快去做吃的,我想吃汤面。”
这几日也是她故意让人走得慢些,就是不想和顾筝步调一致,拖了拖他们。
没想到今儿个顾筝他们果真不再等了,先行走远了,广云县主这才慌了,又让人紧赶慢赶追了上去。
战乱后多流民与山匪,她虽然带了几百人的队伍,但都是临时组建起来的,从前她的护卫就百来人左右,其他人的忠心她不敢保证。
万一遇到危险扔下她就跑怎么办?
而顾筝的队伍就不一样了,听说有顾家的护卫,还有庆安郡主府里的私兵,一看就作风精良,虽然比不上军营里的将士,但比起她的队伍就好上太多。
有他们在前面压阵,广云县主心里要踏实一些。
秋蜜在马车上也颠得快散了架,中途还吐了两次,如今她是又累又饿,被广云县主支着去做吃食,她也不敢推脱,只能悻悻爬下马车。
这头广云县主他们的队伍终于吃上了,那头顾筝他们已经在溪水边梳洗过,众人依次躺下歇息了。
康若颖便向那边张望了一眼,在顾筝耳边偷偷笑,“县主气成了河豚,就该这样,不等他们!”
有好几次都是因为广云县主的队伍耽搁了行程,顾筝还略微等了等,却没想到让他们更加散漫。
有些人就是惯不得。
“睡觉。”
顾筝躺下就睡,她有时候骑马,有时候坐马车。
坐马车的时候也会和康若颖讲课,没办法,这是裕王给她安排的任务。
既然要带他上京,学业也不能落下,但裕王教给康若颖的可不是那些四书五经。
而是涉及到侦查、暗杀、刑侦、追踪,各种各样,五花八门。
裕王说这些都是他自己做下的笔记和心得,若这一趟来回京城,康若颖能够将其中的知识学到三成,就算不虚此行。
但裕王这哪里教康若颖,这是连顾筝都一起教了,她还必须先备课,才能更浅显易懂的讲给康若颖听。
其中不乏血腥过往,顾筝看着这本手记,心里觉得闷闷的,就像在看着裕王成长的心路历程。
若是能够安逸过活,谁会想要手染鲜血?
先帝在时,裕王能有那样的尊荣,那都是他自己挣出来的,没有依靠任何人。
即使背负了骂名,他也从来不解释,因为他压根也不在乎。
只是如今皇帝将怀州指给了裕王作封地,不知道是真的想让他这位皇叔远离朝堂争斗,重新过另一种人生,还是只是暂时用他压制靖王,等着怀州安定了又将人给调回来。
顾筝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身为臣子,君王之命不可违。
看着头顶的繁星,顾筝缓缓闭上了眼。
半夜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她睡得太沉,有些睁不开眼。
但鼻尖弥漫的血腥味让顾筝觉得手脚冰凉,她就像困在了一个梦里,意识是想要清醒过来,但身体却一直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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