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本就中了熏香身体没有了力气,也反抗不了,他的眼神无助又绝望,但除了罗凡,没有一个人将目光再投注到他的身上。
秦裕在心里叹了一声,背在身后的右手伸向了袁清辉,“地上凉,起来吧。”
袁清辉也是为了他打算,他从来没有想过眼前的人会背叛他,只是做事用错了方法。
靖王刺杀他这事,秦裕是没有证据,但从川蜀回来的消息,前不久的确是有靖王府的人与他们接触,购置了一批精妙的暗器,梨花针只是其中一种。
这仇靖王早晚会报,但他如今只是按兵不动,自然也有他的考量。
听到头顶低沉的嗓音,袁清辉浑身一颤,他抬起了头,泪眼朦胧地看向裕王。
裕王还是那么俊美高贵,在他眼中仿若天神。
可袁清辉低头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这手便怎么也伸不出去,他使劲地将手掌在衣服上擦了擦,虽然血色淡了些,但那深深浅浅的痕迹却像一把野火灼烧着他的心。
他低哑着嗓音道:“王爷……对我失望了吗?”
“没有。”
秦裕嗓音平淡,不起波澜。
袁清辉不握他的手,他顺势将人给提了起来,别看着袁清辉高高瘦瘦,也就是骨架大上一些,身上根本没有肉,提起来也丝毫不费劲。
秦裕左右看了一眼,微微蹙眉,又越过这满地狼藉,在一旁的圈椅上坐定。
他看着袁清辉,片刻后,低声笑了起来,“你要给小鳞报仇可以告诉本王,而不是这般冲动行事,既不能致人于死地,又容易打草惊蛇,如今还让顾筝对你失望,真是得不偿失。”
袁清辉将头埋得更深了,他双手紧紧攥着衣摆,那么大的人了脸颊上竟然浮起一抹羞窘。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他当时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病急乱投医?
而且这样的蠢办法他是怎么觉得可行的?
“王爷,是我错了。”
袁清辉又撩起衣袍跪在了裕王跟前,他咬紧了唇瓣,脸上血色尽褪,颤声道:“顾二小姐一定不会原谅我,我能做什么补救吗?”
他并不后悔对靖王下手,只是崔凝竹到底是无辜的,他这样做也确实伤了顾筝的心。
“这丫头怕是要快马给崔凝竹传信去了,希望还能赶得及。”
秦裕眉目深深,又扫了袁清辉一眼,“别跪了,一会儿陪本王去看看,能从他们嘴里审出些什么。”
说实在的,秦裕对那什么机关术还挺感兴趣,这样的匠人在民间已是极少了,要么是隐姓埋名,要么是深居简出。
他很好奇,裴钰是在哪里弄到的东西。
就如秦裕所想,顾筝回房便写了书信,又让人快马加鞭去追靖王他们的队伍,务必要将这封信亲自交到崔凝竹的手里。
写完之后顾筝还有些焦虑,若木球里面真的只是水银,接触皮肤会产生红肿溃烂,但若是渗入皮肤太多,接触到五脏六腑,人是会中毒而亡的。
而且水银之毒入血入骨,这种毒看着是不太起眼,但却没办法完全根除,它几乎和血肉融为了一体,虽不会让人立刻毙命,却又能使人异常痛苦。
希望崔凝竹不会有事。
眼下顾筝焦急也没办法,康若颖便在一旁劝道:“崔姐姐好人有好报,眼下她们正在途中,或许她还没有碰那些箱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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