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夕阳已经洒下了最后一点余辉,暮色渐渐黯沉。
裴钰的声调里多了几分不耐,“要么我就去顾二小姐跟前说出一切,要么你就快些让王爷安置我。”
他刚才是趁着大夫给他包扎完伤口开门的时候,才打晕了门外的两个护卫,连同大夫一道扔进柴房里关了起来。
这样的机会错过,广云县主不知道要关他到什么时候,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夜长梦多,说不定秋蜜还会对他下手,裴钰自己也清楚,等他真的翻了身,绝不可能放过秋蜜,当时不过是权宜之计。
俩人已经结成了死仇,不死不休。
“好……”
袁清辉应了一声,缓缓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窗外的落日夕阳,然后慢慢踱步到了裴钰身后。
“你想通就好。”
裴钰也缓了神色,不过他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晕,不由坐了下来。
香炉里的熏香弥散在屋里的每个角落,那种香气透着一种怪异的沉郁,有点像雨后带着土腥味的树叶,也有点像鱼缸里微微变味的沉水。
裴钰刚才并没有发现,此刻这个味道在鼻尖萦绕不去,他觉得脑袋越发晕沉,似乎身上也没有了力气。
“裴钰,你不应该来找我的。”
袁清辉抬起了头,从前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也不知何时被浓重的墨色浸染,有一种晦涩不明的阴暗。
“秋蜜没有把你弄死,你就应该跑得远远的,为什么还要来落到我手上?”
袁清辉的双手突然按在了裴钰的肩膀上,他悚然一惊,想要站起来,可那双手臂却仿佛重若千斤,让他动弹不得。
不,不对。
裴钰反应过来,不是袁清辉的力气大,而是他根本没有了反抗的力道。
想到这一点,裴钰猛地咬向舌尖,嘴里腥甜的感觉才让他恢复了一点神智,他费力地开口道:“秋蜜……那熏香……是你……”
怪不得那时他与春杏在一起那般难耐,屋里的熏香也有些怪异,之后他虽然想到了其中的蹊跷,却没能再去追究。
毕竟广云县主也站在秋蜜那一边,即使知道他被人陷害,但他与春杏早有了首尾也是不争的事实。
广云县主没当场要了他的性命已是万幸,至于春杏的下场会如何,他早已经不在意。
可此刻裴钰却惊悚万分,内心的恐惧更是如潮水一般涌来,他能感觉得到,袁清辉对他已起了杀心。
“不……别杀我……我这就走……走得远远的……再也……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裴钰颤抖着说出这句话来,只觉得身体上每一根汗毛都在倒竖。
他原本并没有将袁清辉放在心中,这个男人手无缚鸡之力之力,他从没想过自己还能被他给放倒。
明明是炎热的夏季,裴钰已经浸出了一身的冷汗,伤口在汗水的浸染下更是又痛又痒。
可这些,都抵不过袁清辉在他身后催命的魔音。
他说:“晚了。”
话音一落,袁清辉已经将从袖中抽出了一把小巧的龙鳞刀,银光一闪,便扎向了裴钰的后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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