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合上,裴钰跟着袁清辉进了屋,俩人在桌旁对坐。
室内的光线有些黯淡,飘浮的尘埃在光影里舞动,像是一群牛鬼蛇神。
袁清辉不动声色地饮着茶水,裴钰却瞅他一眼道:“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袁公子竟然都不感谢?”
“按我们说好的,到时候我会向王爷引荐你的,凭你的本事要在军中谋得一席之地不算难。”
袁清辉搁下了茶盏,淡淡看向裴钰。
这个人长着一张清秀漂亮的脸,但眸中却没有裴深那种铁血与刚毅,倒是多了一丝狡猾与世故。
真是一样的米养百样人,若不是两人眉宇间还有几分相似,怕是谁也不会觉得他们是兄弟。
“那就多谢袁公子了。”
裴钰拱拱手坐着没动,竟是不打算就这样离去。
袁清辉微微蹙眉,“此间事了,等着王爷抽出空来,怕是要让人送广云县主回京了,你当真不跟着去?”
“当然不。”
裴钰说的理所当然,又不甚在意地理了理衣袍,他眉眼微抬扫过四周,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难不成袁公子以为,我真的甘心当一辈子男宠?”
他这话似乎意有所指,袁清辉心里听得很不舒服。
虽然外间都在传他与裕王的关系,只他们知道不是这般,人生知己,有些情谊外人是不会懂的。
俩人一时之间静默无言,裴钰也发现袁清辉似乎不太想理他,这才喝完一盏茶后便起身离去。
倒是刚路过广云县主的院子,便被春杏给拉到了一旁去。
裴钰笑着将人揽了过来,调笑道:“我的好杏儿,想哥哥了?”
说罢伸手就要去摸春杏的脸,被她给一把攥住,“别闹!”
春杏也是广云县主从京城带来的四个丫环之一,从前也被开了脸服侍过裴深,只是她运气好没有身孕。
夏菊和冬梅就没那么好运了,那时有身孕又仗着裴深,没少在广云县主跟前耀武扬威。
这下裴深不在了,她们俩立马就变成了鹌鹑,再也不敢随意挑衅。
春杏觉得,广云县主之所以现在不收拾她们,到底是顾忌着几分颜面,等着真回京城,便能腾出手来。
到时候,她们几个丫环是死是活,还有谁管得着?
“钰哥,我不想回京城,你让我留下跟着你吧。”
春杏一脸急切地握着裴钰的手,眼神真切。
裴钰立时收起了笑意,容色微微一敛,“你看到什么了?”
春杏踌躇了一阵,看着裴钰沉郁的脸色,这才小声嘀咕道:“你这些日子都与袁公子走得近,难道不是想留在裕王身边大展拳脚?”
原来就这?
裴钰哼了一声,他自然不甘心永远留在广云县主身边做一个男宠,这才四处活动,没想到春杏倒是盯紧了他的动向。
不过,这早晚都不是什么秘密。
裴钰依在墙头,懒懒地扫了春杏一眼,“县主待你们不薄,这时你就想另攀高枝了?”
“你别说笑了,回到京城只怕我们几个都小命不保。”
春杏左右看了一眼,又谨慎地在脖颈间比了一个横刀抹脖子的姿势,倒是将裴钰给逗笑了。
不过笑容过来,他又缓缓抿紧了唇角。
广云县主看着似乎好说话,但这些日子的接触下来,他才知道,她是一个蛇蝎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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