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叶娘虽然是个女子,或许对政事没什么感触,但她的直觉是敏锐的。
她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她的心里是明白的。
周沉毅便握住了叶娘的手,安抚道:“娘,您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看来对吴柏延做的事情,吴山长是知晓的,只是不想参与罢了。
更甚至他们的身份可能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周沉毅只要这样一想,呼吸都不由收紧。
叶娘默了默,又提醒了他一声,“你今后还得仰仗吴山长,别忘记了我们当初为什么会走到这里。”
“不会忘记,我永远都记在心里。”
周沉毅握住叶娘的手更紧了一分,少年的眸中燃烧着灼灼的亮光,他知道如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绝对不会本末倒置,也不会将自己陷入一个拔不出来的泥沼。
吴柏延回到院子,看着吴山长房里的烛火仍然亮堂,他想了想,还是顿住了脚步,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等着合下房门后,他原本轻松淡然的神情才卸下,眸中只余一片冰冷。
吴山长今日与他的争吵还在耳边,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甘于平庸,他们明明可以走出另一条康庄大道,名留青史。
这也是祖先们奋斗了多少代想要达成的目的。
可吴山长冥顽不灵,还对他生生怒斥,吴柏延也失了耐心,今后就各走各的阳关道吧。
屋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唯有吴柏延一双眼睛亮若繁星,闪动着摄人的光芒。
在周沉毅的名声响彻苍山书院前,他原本也是父亲眼中的天之骄子,有锦绣的前途,也有因父亲声名而累积的赞誉。
吴柏延知道,他不比任何人差。
但如今已经选择走上了这条路,他就断不会回头。
周沉毅的确是个聪明人,吴柏延对他的试探,少年都能四两拨千斤地挡回去,还唱作俱佳。
吴柏延低笑两声,这样的人若是死了,世间便会少了几分生趣吧。
只是芮娘母女到底有些碍眼,他没有去收拾她们,芮娘便觉得有恃无恐了,总给他找些麻烦事。
信鸽一次飞散几只,又落在外的,也有被飞禽给扑食的,但吴柏延没想到关夫子还得了一只他的鸽子。
只是眼下吴柏延拿不定主意,信鸽里带着的字条,到底是关夫子拿了,还是芮娘,亦或是周沉毅。
但这几人都没有动静,吴柏延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看来是他从前大意了,得更小心才是。
不过纸条里好些是暗语,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不能串联起什么,那些事情不也是天下皆知的吗?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只是周沉毅的脑袋太过聪明,他又怕他转来转去想到点什么,而且最近这小子还往顾府跑了几次。
真是去写信找顾筝求马的?
吴柏延缓缓走到书桌旁,借着窗外的月光,桌案上的文房四宝一览无余。
他执起毛笔沾了墨水,一闭眼脑中便浮现出顾筝美丽的容颜,睁开眼时,他便落笔如飞,纸上很快便浮现出一幅她的画像。
朦胧月光中,吴柏延看着这画像有些出神,嘴里呐呐念道:“阿筝,若是有一天你也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还会当我是你的柏延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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