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窗边,崔凝竹正撑着下颌发呆,片刻后又挽起袖子,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青色长线。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这条青线又延伸了一些,快要超过她的手腕了。
那一日腹中剧痛难忍,真像有一只虫子在她身体里乱窜,就要往手腕上的细线那里钻去。
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
崔凝竹第一次感到受制于人,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
而对她下蛊之人则正是靖王。
感觉到有人踏步而进,崔凝竹放下了袖子,却并未转身,她知道是靖王来了,可也懒得行礼。
他爱来不爱,她也并不期盼了。
如今就想着赶忙把这蛊毒给收拾了,到时候是去是留,她自己决定,任何人都别想做她的主。
“怎么了,本王来了你不高兴?”
一双温热的大手按在崔凝竹的肩膀,她全身一僵,旋即有些不自在地扭开。
自从那一日遇刺后,她与靖王就分开安置了,没再睡在一处,不过靖王总来寻她,这一点崔凝竹也很无奈。
总不能拦着他,不让他进来。
“刚才遇到顾二小姐,你们在说些什么?”
靖王坐在了崔凝竹对面,闲适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并未责怪她的无礼,反倒是习以为常。
崔凝竹扭过头不去看他,随意道:“阿筝在路上救了个孩子,特意带来让我看看,和我商量怎么医治他比较好。”
靖王点了点头,似默认了这个说法,和顾筝刚才说的能对上。
屋内茶香袅袅,半晌都没听到靖王再说话,崔凝竹抬头看他,却发现他一双好看的浓眉微微蹙着,似乎在想什么。
“怎么,今日有何不顺吗?”
崔凝竹试探着开口,靖王微微一怔后才抬头看她,片刻后忽地笑了,“凝竹,你在关心本王。”
“我不过是看你跟闷葫芦似的,若真的不快,也别来找我撒气,不然我可将你赶出去了。”
崔凝竹插着腰说这话时,双眼圆瞪,看起来又憨又可爱。
靖王看着她,突然便笑了起来,“本王怎么离得开你?”
说罢大手一伸,竟然隔着榻上的小几将崔凝竹给抱了过来,稳稳置于他怀中。
崔凝竹还想挣扎,靖王突然埋头在她的颈间,哑声道:“别动,让本王靠上一会儿。”
说罢,他闭上了眼,眉头却仍然紧蹙。
裕王果真如他想的一样,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可他却没想到,裕王还收服了那么多的流民。
如今州府的官员便是得了裕王之令,都在为战后安排灾民流民忙碌起来,压根忘记了当初若不是有他的益州军,怀州说不定就已经失守。
与晋国的谈判他也滴水不漏,还挽回了许多损失的利益,他是大业的恩人,可这些人怎么转眼之间就忘记了他的功绩?
而小皇帝却还急着将他赶出怀州,这卸磨杀驴的技艺是否玩得太过娴熟,果真是得了先帝真传啊。
靖王的唇角勾勒出淡淡的嘲讽之色。
裕王得了民心又怎么样,休想就这样将他赶出怀州去,能够掌握一地,除了靠民心,还要靠武力。
单凭这一点,裕王如何与他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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