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筝含在嘴里的果子酒差点没喷出来,她涨红了脸才将酒水咽下,又惊讶地看向周沉毅,这孩子成精了吧?
顾筝镇定下来,缓声道:“你是怎么想的?”
“没什么。”
周沉毅摇了摇头,一脸老成,“老师对芮娘母女太好了,可升米恩斗米仇,反倒是养出了一对白眼狼。”
周沉毅如今就住在书院里,他冷眼看着。
吴山长对芮娘母女付出了那么多,如今她们嘴里不说没一句话来,还会阴阳怪气地嘲讽两句。
吴山长都是默默忍下来了,可周沉毅听了却是火大。
真是人善被人欺啊!
“吴伯伯那位同窗,曾经在上京赶考途中帮扶过他,听说那时吴伯伯重病,是同窗衣不解带地照顾他,才终于康复,吴伯伯始终记着这份恩情。”
顾筝说起这事来也挺无奈,若是芮娘嫁出去还好,眼不见为净。
可成亲了还住在书院,天天在人眼前晃荡,这不存心膈应人吗?
周沉毅黑眸黯沉,涌动着莫明的光芒。
若是芮娘母女安分还好,再敢得寸进尺,就算吴山长能够忍气吞声,他也会出手教训她们。
吴山长已经喝得醉醺醺,脸颊上尽是绯色,他一掌拍在顾大人肩头,嘿嘿笑道:“你这老东西,一肚子坏水……不过当初我要是听你的就好了。”
“你就是迂腐,读了一辈子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顾大人也不甘示弱,俩人你来我往,揭黑料倒苦水。
顾夫人都看不下去了,早早交待刘嬷嬷瞧着点他们,晚些时候煮些醒酒汤来,便先下去歇息了。
吴柏延也在一旁喝着闷酒,间或看上吴山长一眼,眼眶红红的。
顾大人又将他扯出来说事,“你看看,柏延一表人才,如今却还未娶亲,你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说操持一番,尽为别人作嫁,你不是蠢蛋谁是?”
“顾伯父。”
这个时候,吴柏延还是想为吴山长辩解两句,“我父亲也是一时被人蒙蔽,如今看穿了她们的真面目也不晚。”
“怎么不晚?”
顾大人拍了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吴山长嚷嚷道:“要是他早点醒悟,我那嫂子也不会含恨而去,他就是该打!”
“是,我该打,我不是人!”
吴山长突然泪流满面,狠狠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是我对不住淑芬,是我被屎糊了眼。”
说罢又是一巴掌朝自己抽去。
那清脆的巴掌声听在顾筝耳朵里,都暗暗觉得牙酸。
吴山长也算是当世大儒了,学问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可有谁见过他今日这番模样,不仅说话粗俗,动作也糙。
不过这才是发泄后的真性情吧。
顾筝自然不会去拦着,周沉毅更是一脸平静地看着。
吴柏延却是忍不住了,他攥住了吴山长的手,跪倒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父亲,是孩儿不孝,您打我吧。”
又抓住吴山长的手往自己脸上抽去,父子俩对视一眼,突然便抱头痛哭起来。
顾筝抚额,突然有些佩服顾夫人的先见之明,没继续留在这里看这令人牙酸的戏码,原来也是一种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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