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瞧见自己蹲在地上耍蚂蚁,顾筝的神情有片刻的凝滞,就连她小的时候也不曾这般窘过,怎么年纪渐长还反倒恢复了童心?
顾筝脸颊一红,猛地站了起来。
却没想久蹲之后脑袋有些晕,眼前一暗,整个人一下便晃向了廊柱,还是那青衣书生伸手扶住了她,一脸关切:“你没事吧?”
这张白皙的俊脸似乎似曾相识,顾筝在脑中回忆了许久,突然惊叫道:“吴柏延。”
吴柏延,吴山长的儿子,那个记忆中的小胖子,怎么长成了这般俊俏的青年,而且他瘦了好多,顾筝差点没将人给认出来。
“是我。”
吴柏延笑意温和,“我离开京城后在外游历了七年,记得那时的你才那么高吧,还扎着两个羊角辫。”
他用手比了个高度,顾筝脸色一窘,也不甘示弱道:“那个时候你还那么胖呢,怎么眼下瘦得跟竹竿似的。”
顾筝伸出手臂在胸前一划,做了个抱缸的手势。
吴柏延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还是这般调皮,那个时候就喜欢戏耍你哥和我,如今也没变多少。”
吴柏延手中的折扇一动,忍不住想要敲在顾筝的头顶,却被她退后一步躲开,连连摆手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别弄乱了我的头发。”
“的确不是孩子了。”
吴柏延面色微敛,眸中似乎有一丝怀念,又看向顾筝,“若我记得不错,你去年便已及笄了。”
“是啊。”
顾筝偏头看他,没明白吴柏延话里的意思。
对这个吴家哥哥,在顾筝上辈子的记忆里已经很遥远,因为她早早地嫁到了江宁府,之后也没再见过吴家人。
只听说吴柏延和吴山长父子似乎因为什么事情关系闹得很僵,他一直在四处游历,没成家,自然也无后。
吴山长本就只有一儿一女,女儿倒是嫁给了自己的得意门生,这一点吴山长是满意的。
而在吴长山的嘴里没一句吴柏延的好话,说他儿子是一身反骨,这还是顾凯在信里与她偶然提到过。
“与穆家的亲事还作数?我听说他们家遭逢大难,如今人丁凋零。”
吴柏延说的事倒是京城人都知道的,顾筝本也没想隐瞒,可是从他跟里说出来,她总觉得不那么好听。
顾筝便闷声回道:“亲事自然作数,穆家就算逢难,我们顾家也做不出背信弃义之事,吴大哥饱读圣贤书,更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
吴柏延微微一怔,旋即笑了,又意味不明地看了顾筝一眼,“那个时候你最不爱读书,如今也能用大道理教育我了?”
“本来就是。”
顾筝瘪瘪嘴,见她似乎是有些生气了,吴柏延也不再逗她,刚想说什么,却听得茶室门一开。
是吴山长亲自将周沉毅给送了出来,这待遇放在苍山书院也是没谁了。
只见吴山长一脸激动地握着少年的手,唾沫横飞,“今儿个你都可以搬过来,最迟明日。”
“我单独让人辟间院子给你们母子住,保证不让任何人打扰,束脩什么的你更不用担心,若是在每次测试中都考上甲等,书院还会有奖励,你们母子的生活完全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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