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义伯最近都是战战兢兢的,无他,从前的老丈人昶王带着小舅子秦朗回京后,不在宫里安排的寝殿落脚,偏要辗转来到宫外,暂住在他府上。
从那天起,全府上下都谨慎度日,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昶王父子不高兴,轻则一顿板子教训,重则可是要丢掉性命的。
当然,这段日子孝义伯府上最近觉得舒坦顺遂的,便只有广云县主了。
去年围猎时摔断了腿,广云县主着实郁闷了好些日子,看什么都不顺眼。
从大祈山行宫回到伯府后,被她打骂怕了的婢女都躲着她,甚至还求着孝义伯夫人将她们给调走。
如今广云县主的院子里空空落落,她一不开心就更想找人打骂。
她的贴身婢女香珠更是恨不得夹起尾巴做人,此刻小心翼翼地到了广云县主跟前,扶起倒地的花瓶,轻声道:“县主,王爷请您过去。”
广云县主猛地转头,眼神阴鸷,一身的戾气,吓得香珠连连退后。
她这才闭了闭眼,换了副温和的面容,“外祖父寻我有事?快为我更衣。”
看着自家主子这变脸速度,香珠还心有余悸。
在昶王面前,广云县主还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外孙女,即使如今腿脚有残,也不阻碍他将对女儿临安郡主的喜爱,转移到广云县主身上,对她亦发怜惜了。
“欣柔,过来。”
昶王如今已经年愈六旬,但看着还是老当力壮,精神矍铄。
见广云县主一瘸一拐地前来,他心中虽然有些难过,但面上仍然一派慈爱。
“外祖父。”
广云县主上前行礼后,便坐在了昶王身旁,眼中含泪,哽咽道:“自从娘亲去世后,好久没有人这样唤我了。”
“傻孩子,当年将你留在伯府也是无奈之举,如今你愿不愿意跟外祖父回封地去?”
昶王突然问出这句话来,广云县主愣了愣,似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道:“您……您是要让我嫁到怀州去?”
“是啊,本来去年就想和您父亲提起此事,但去年京城出了许多事,帝后都没了,又要守着国孝,你这亲事便耽搁了。”
昶王看向广云县主,“要不是府中你几个表哥早就娶亲,原是该让你嫁给他们的,不过外祖父在军营里帮你物色了个年轻将领,他叫做裴深,一表人才,文武兼备,与你正是良配。”
广云县主有些心动,她如今这副样子,京城里哪个世家豪门的公子愿意娶她?
若是去了怀州,有外祖父给她撑腰,便没有人敢看轻了她去。
“这事您同父亲提起过了?”
广云县主又问了一句。
关于她的亲事,孝义伯夫人,也就是她的继母倒是来问过她的意见,广云县主不置可否。
能挑到好的她就点头,挑不到好的她就一直待在伯府不嫁。
可这日子当真难熬,虽说伯夫人不敢拿她怎么样,但若在平日里克扣她一些,广云县主还真不好拿到外面说嘴去。
譬如将她院里丫环调走之事,只留了香珠几个贴身侍候的,以及洒扫的粗使婆子。
这事广云县主就不好跟昶王抱怨,毕竟她在外祖父跟前的乖巧人设不能崩,不然追根溯源起来,让外祖父知道她如此恶毒,她还怎么能在怀州说上一门好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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