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筝遇袭,宫里也不平静。
酒过三巡后,皇帝的脸色突然涨红,呼吸急促起来,眼瞧着他要去抓孙贵妃的手,可这手伸在半空中便僵住。
皇帝只觉得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直直地从座椅上栽了下来。
“陛下!”
孙贵妃惊呼一声,四周顿时乱了进来。
瑞王给秦沉使了个眼色后,也赶上前帮忙。
皇帝被人急冲冲地抬回了承阳殿,崔凝竹赶忙给他把脉,片刻后才神情凝重道:“把陛下刚才喝的酒水拿来。”
齐公公立时让人去取,崔凝竹只闻了闻味道,便沉下脸来,“酒里加了雄黄。”
孙贵妃吓了一跳,脸色神色有些慌乱道:“是……是本宫命人加的雄黄,想着天凉干燥让陛下暖暖身子,雄黄不也有祛病、解毒的功效。”
孙贵妃这样说也没错,但那是针对平常人。
皇帝的身体早已经是个药罐子,身体里堆满了毒素,平日她和顾筝用药用毒都十分小心翼翼,就是在维持他体内的毒素,将它们保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但孙贵妃加的雄黄,即使只是一点点,也打破了这个平衡。
相当于是在原本已经鼓胀的气球上扎破了一个洞,一泄千里,堵都堵不回来。
崔凝竹面色严肃,手下十指翻飞,连刺入皇帝周身几个大穴,又转头对裕王道:“快把阿筝叫回宫来。”
崔凝竹还是潜心跟着师傅修习二十载才有如今的成就,而顾筝的医学天赋远在她之上,甚至她的很多奇思妙想都是受顾筝点拨。
若不是她能肯定师傅没再收其他徒弟,崔凝竹都要以为顾筝是她遗落在外的小师妹。
皇帝如今命悬一线,危在旦夕,有一种针法或可逆天改命,但必须要俩人同时施展,崔凝竹一个人没有把握。
顾筝说裕王是可以信任的,这个时候她也只能相信他。
“好,本王亲自去接她。”
秦裕点了点头,转头就走。
此刻的崔凝竹额头已经渗出细汗,但面色却无比坚毅。
只要撑到顾筝来,一切还会有转机。
太后在一旁看得心慌,赶忙扶住了庆安郡主的手,“陪哀家到殿外坐坐,待这里哀家心里慌得很,憋得难受。”
皇帝榻前便只剩下还在施针的崔凝竹。
孙贵妃与瑞王分站在下首两侧,俩人眸中的光芒都是意味不明,对视一眼后,又旁若无人地移开视线。
瑞王紧紧盯着崔凝竹的背影,眸中杀意凛然。
他知道这个女人不能留,当然还有顾筝,若没有她们两个,皇帝早就一命呜呼了。
他的心也不会像如今这样悬在半空中,没个结果。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只要知道遗诏的内容,他还有篡改的机会。
怕就怕什么都得不到。
崔凝竹感觉到身后一阵寒意袭来时,猛地偏过了头。
“小心!”
孙贵妃这个时候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直直地撞了上来,将拿着匕首刺向崔凝竹的瑞王撞了个趔趄。
瑞王被撞在了廊柱上,肩膀被撞得生疼,他猛地回瞪向孙贵妃,“你疯了,你不也想她死,等看到遗诏,咱们都还有一半的机会!”
“……”
孙贵妃眸中含着泪,肩膀却抖个不停,想来她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但这个时候却又有些犹豫不定。
崔凝竹手下施针动作不停,一双黑眸却仿佛看透了一切,话语冷冽,“原来陛下酒里不能下雄黄,贵妃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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