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随话语中的他们包含着谁,太子很清楚。
秦随如今是恨上了所有的人。
除了穆家与顾家,怕是还有裕王、孙贵妃等人。
可有些人不是他能动得了的,至少现在不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孤给你记着呢。”
太子如今也只能这样说,算是宽慰秦随。
秦随这才咬牙道:“裕王叔太狠了,他这是要将我往死里弄。”
“裕王叔一直是父皇的暗手,他忠于父皇,得父皇信任,我们暂时动不了他。”
太子说到这里又长叹一声,他何尝不想将裕王拉入自己的阵营。
可裕王这油盐不进的性子,也就对顾筝稍稍看顾几分,当朝顾筝晕倒时,不也是裕王冲在最前面将人给抱起。
太子目光深深,若他真喜欢这姑娘,说不定他还能谋划一番。
“我知道。”
秦随冷哼一声,“父皇早晚也有不在的时候,到时候太子哥哥登基,我就是你手中那支暗箭。”
说之话时,秦随眸中冷光连闪,他已经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他将如何报复这些人,将他们踩在脚下,看着这些人是如何摇尾乞怜,痛哭流涕。
“六弟慎言。”
太子瞥了秦随一眼,暗含警告,其实他自己心里何尝没有意动?
被人压在上头的日子太难熬了,他已经亦发没有耐心。
秦随抿了抿唇,眸中光芒晦涩,显然他对皇帝也有了几分埋怨。
只是如今这话也不好多说,毕竟隔墙有耳,若是传到别人耳中,只怕他又要受责罚。
“咝……”
秦随刚想要动一动,就觉得身下一阵钻心得痛。
太子赶忙按住他,“别动!”
又顺势将被子揭开看了一眼,才发现那里竟是血肉模糊了一片。
秦随倒吸了一口凉气,嗓音有些沙哑哽咽,“父皇真是狠心,打得我魂都要没了,这身下没了知觉,就像不是自己的。”
“黄太医给我上了药,可还是疼,只能先晾着,我怕是几个月都不能下地。”
秦随越说越觉得心酸,若不是太子让他别哭,他恐怕又要将泪淌湿枕头了。
“你再忍忍,会好起来的。”
太子心里也有些不忍,但想到了什么后,他俯身在秦随耳边道:“回京后孤会处理你城外的庄子,还有什么烂账你一并交待了,不能再让人抓住把柄。”
不得不说太子是很清楚裕王的脾性,他若是要整一个人,必定让那人翻不了身。
所以在回京之前他们得早做准备。
太子与秦随在房中密谈了许久,直到吴长史在外禀报道:“殿下,您的早膳已经送过去了,请回去用膳歇息。”
太子这才作罢,起身时又叮嘱秦随,“好生养伤,哥哥不会不管你的。”
“多谢太子哥哥。”
秦随眸中隐有泪花闪动,似感动了一般。
直到太子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沉下了面色,那双黑眸中透着深不见底的寒芒。
苏旺送走了太子,又侍候了秦随用膳,往厨房端药时,才见到一眼生的小太监,不由警惕地问道:“你哪个宫的,来这里干嘛?”
“奴才是来收潲水的,这夏天潲水不敢搁置久了,怕发臭了会熏着贵人们。”
小太监说着便将手里提着的潲水桶给苏旺看。
潲水桶里飘浮着黄的白的剩饭剩菜,还有些绿色的菜叶,臭倒不会很臭,只是那味道混合在一起也是浓郁极了。
“快走快走!”
苏旺嫌弃地摆了摆手,小太监立马点头哈腰,提着潲水桶飞快地出了厨房。
他再转头看炉上给六皇子熬的药也快好了,将药汁倒出,晾得温热,这才将药碗放在托盘上端着离开。
却没留意到在他走后,刚才那个提着潲水桶的小太监又折了回来,利落地将药渣给倒进潲水桶里,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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