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漆黑如墨,鸟声虫鸣断续响起。
屋内的烛火噼啪一声,是星子燃爆的脆响。
叶晟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身,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平宁长公主从未如此强硬过。
他只记得她温柔的一面,如春水,如秋风,他曾经为了娶到她这样的好姑娘而庆幸不已。
但如今横亘在俩人之间的,却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每天见到平宁长公主纯良无害的眼神,他内心的恶就像荒芜疯长的野草,他已经没办法像从前一般对她。
看着平宁长公主揪着他不放的衣袖,叶晟心中的恶念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猛地一把推开平宁长公主,恶狠狠地说道:“要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你可以去问问太后,她到底做了什么?”
“母后……”
平宁长公主一时怔住了,可让她更加震惊和心痛的却是叶晟看向她的眼神。
那明明白白是在看仇人的目光。
平宁长公主忍不住心中一颤,叶晟却更加恶劣地笑道:“你们皇室公主就尊贵无双吗,我与你夫妻这么多年,你和你的母后却剥夺了我唯一做父亲的权力!”
平宁长公主猛地抬头,他看向叶晟笑得癫狂的模样,那一瞬间,她仿佛像是知道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不知道。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裙摆,只余下满心的苦涩。
其实今日她想告诉他的是,她或许能够怀孕了,这些日子身体渐好,连她自己都感觉出了不同。
他们或许就要有孩子了。
原来叶晟心里一直在怪她,怪她没能给他生个孩子。
叶晟这一晚留宿在了书房,这是他们夫妻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分房而居。
平宁长公主在房中枯坐了一夜,第二日,她却没有进宫,而是来到了庆安郡主的府中。
她有一个预感,却没敢去向太后求证,那是她的母亲,那个一心为她好的母亲,难道她忍心责怪她吗?
庆安郡主看着平宁长公主掩饰不住的憔悴,心里暗暗一惊,却试探着问道:“平宁,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和驸马吵架了?”
“庆安姐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你们将我瞒得好苦……”
平宁长公主一抬头泪水便滑落眼眶,她哭得像是个无助的孩子,绝望又悲切。
庆安郡主一刹那间就慌了神,真心将她拥在怀里安慰,“不是的平宁,我与太后只是怕你知道了会伤心,叶晟不该背着你养了外室和孩子,但太后已经命人将他们给处置了,这下没有了后顾之忧,你和叶晟还能好好的……”
在庆安郡主的认知里,许是太后命人悄悄下的手。
而在太后眼中,却是庆安郡主为她处置了这个麻烦,俩人都心照不宣。
却不知道,这其中还有顾筝的手笔。
“那个……外室和孩子……都死了?”
平宁长公主窝在庆安郡主怀里,所以郡主根本没有留意到她刹那间空洞的眼神,以及一字一句仿佛泣血的悲鸣。
“死了,人是我亲自叫埋的。”
庆安郡主还在轻拍着平宁长公主的肩膀,她以为叶晟在俩人吵架后早已经和盘托出,却不知道平宁长公主是眼下刚刚知情。
原来竟然是这样。
平宁长公主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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