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戴面具的嫌疑人
“20XX年12月24日 晴
今天原本是平安夜,应该是一个充满幸福的日子,情侣拉着彼此的手,度过浪漫的一天。然而,幸福、浪漫对我而言似乎都是奢望。
我独自一人走在热闹的街上,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脸上挂着幸福笑容的情侣,我的心简直如同刀割般的痛苦。
本来今天我的心情就不好,那个混蛋因为一个BUG把我骂的狗血淋头,就因为我一直以来都好欺负?说我是‘扶不起的阿斗’,想培养我,最后反而无比的失望,我呸!我用得着你培养吗?你真把自己当成‘教父’了吗?等老子出人头地了,我要让你跪在我面前道歉。
在公司受气也就算了,今天本来是平安夜,我想把这些不愉快全都抛诸脑后,毕竟这是我和她在一起的第一个圣诞节,也是我和异性过的第一个节日,还是和我最心爱的女人,我为了这一天准备了整整一个月。
还记得四个月前的那一天,我在回家路上遇到了边走边哭的她,神情恍惚的她险些被车撞到,是我救了她,才知道她和他分手了,因为他‘劈腿’被她发现了。我在书里,还有影视剧里看过,女人这种时候是感情最脆弱的时候,于是我鼓起了勇气,去关心她,陪伴她,开导她,最终,她放下了他,接受了我。
可是今天,原本我们约好了一起吃饭,共度平安夜,可是她却突然放了我鸽子,从电话里她支支吾吾的语气我就听出有问题了,于是我跟踪她,没想到啊,那个渣男竟然又回来找她了,还要在这样的一个日子,两个人还背着我去烛光晚餐。如果只是单纯的吃饭,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渣男居然拿出一枚戒指,还不要脸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单膝跪地向她求婚。虽然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接过戒指,但是我从她的表情和眼神中看出了她在犹豫,如果她真的爱我,应该会立刻拒绝,不可能有任何的犹豫。
不行,绝对不行,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我的女神,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把她从我身边抢走,绝不允许!谁也不能破坏我这个来之不易的感情,谁也不能!我一定要想办法尽快阻止,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要把有可能发生的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清晨,我坐在电脑前,带着如释重负般的解脱感按下了键盘上的保存键。折腾了一夜,终于完成了新的稿子,我伸了个懒腰,准备关机睡觉。
这时,门铃响了,我看了眼时间,六点四十五,这个时间除了凌风,估计是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会来“骚扰”我。
果然,门外站着身穿运动装,满头大汗,拎着早餐的凌风。
这是“使命”行动后(详情参见故事“代号—使命”),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和之前相比,他的胡子刮干净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也年轻了许多,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沧桑颓废的感觉。
“又熬了一个通宵?”凌风看着我,说道。
“赶稿子,没办法。我说大哥,你这一大清早锻炼,能不能别折腾我啦!现在可是到我的休息时间啦!”
“我这也是为了你身体着想,再说了,吃个早餐,能耽误你多少时间,给你免费送早餐,还那么多牢骚。”
凌风把早餐摆在茶几上,分好后,招呼着我一起吃,这倒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这里好像不是我家。
“对了,你最近有去看过震东吗?”我问道。
“前几天去看了一次,人瘦了一圈,不过精神还可以,或许是觉得见面尴尬吧,和我也没什么话聊。”凌风靠在沙发上。
“这也正常,你想他和你聊什么?出了这种事,的确见面会很尴尬,他肯见你已经不错了,换成是我,根本不会见的。”
“所以,我也不打算再去了,也免得他为难。”
“该做的都做了,也算仁至义尽了。”说完,未免气氛变得沉闷,我转移了话题,“对了,最近不忙了吧,找个时间约老马出来,咱们喝几杯啊,我可是好久没吃烧烤了,这嘴可馋啦。”
“行啊,一会上班的时候我就问问,你这么一说,我也馋了。”
凌风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接完电话后,他急匆匆地把剩下的半根油条全塞进了嘴里:“有案子了,我先走了,桌上这些你自己收拾一下吧。”
我话还没说出口,他已经关上门走了,看着桌上的垃圾,我这已经被倦意笼罩的身体无力地瘫在了沙发上,看样子这顿烧烤又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了。
F市最大的特点之一就是像B公园这一类的开放式公园随处可见,由于F市内有江有河,所以绝大多数的公园都是临江临河而建。
B公园就是沿城市内河而建的一座开放式的公园,沿园内步行道可以很好的游览内河沿岸的风景,虽然如今沿岸早已没有了小桥流水人家的古朴气息,少了一丝诗画般的浪漫,但行走其间那种闹中取静的感觉再配上各式修剪精致的绿色植物,倒也使人心旷神怡,多了几许青春的活力。
其实早年这里根本没人愿意来,因为污染问题,河道的水常年处于墨绿色的状态,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令人作呕的臭味几百米开外都能闻到。好在近几年政府加大了整治力度,河水也再次回到了正常的状态,臭味也一去不复返了,环境好了,公园的人气自然也就回来了。
原本清晨就是公园最热闹的时间之一,晨练者络绎不绝,但是今天的B公园却似乎比平时更加热闹,简直就是人声鼎沸,而这些人全都聚集到了公园的中段位置。
除了围满了人,在路边还停了几辆警车,神情严肃的警察拉起了警戒线,并不停地通过喊话维持着现场秩序。
在内河中,一艘清淤船在岸边停稳后,刑事技术人员立刻上前拍照,之后两名身穿白大褂的法医就和船工一起将一个露出一只手的红白相间的编织袋抬下了船,打开编织袋后,一具男性尸体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围观群众先是发出一阵惊呼,随即开始对死者的死亡议论纷纷,人们向来对于这种事的好奇心都是爆棚的,在没有得到真相之前,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就是大侦探,自己的猜测就是真相,即使不是真相,也是八九不离十。
凌风和马建国赶到案发现场后,穿过人群,朝陈尸的岸边走去。
“凌队,马队。”侦查员迎上前,“清晨在上游附近钓鱼的人发现一个编织袋里露出一只人手,随即报警,尸体已经打捞上岸,但在死者身上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物品。”
凌风点点头,接着和马建国走下堤岸的台阶,来到陈尸地点,此时法医已经基本完成了初步的尸检。
死者是名男性,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如此寒冷的季节,身上仅剩下一条内裤。从尸体的表面上看,死前应该是受到了虐打,全身布满了长条状的伤痕,手腕、脚踝及颈部还有明显的淤痕,但死亡时间应该不长,因为全身皮肤整体还没有出现因长时间在水中浸泡导致肿胀或者皮肤皱缩、腐烂的情况。
“死者的手、脚有被捆绑过的痕迹,颈部有勒痕,前额、后脑以及身上遍布受到硬物袭击造成的伤痕。”法医指着尸体,“这些伤痕部分甚至深达骨质,明显是人为的,至于是由什么硬物造成的,暂时无法下定论,但从伤痕的形状判断,凶器很可能是扳手或者撬棍之类的。”
“他的死因应该不是溺亡吧。”马建国盯着尸体的颈部淤痕,问道。
“是的。”法医回道,“编织袋里没有因为挣扎留下的痕迹,死者应该在抛尸前就已经死亡了,具体的死因还需要详细尸检,初步判断应该是颈部受到绳索绞勒,窒息死亡。”
凌风起身看着内河水流的方向:“死亡时间呢?”
“现在是早上八点,根据初步的尸检,死亡时间在八至十个小时之间,也就是昨天深夜十点到今天凌晨零点之间。不过由于季节以及河水温度的原因,暂时无法给你相对准确的时间,具体的还是那句话,需要进行详细的尸检。”
因为发现尸体的位置并非第一案发现场,凌风和马建国在了解完尸检的情况后,就开始沿着尸体发现地朝上游展开初步的调查工作。
通过调取上游沿岸周边的监控,警方发现了一条线索。
在今天凌晨三点四十二分,在距离尸体被发现地约两公里的内河上游岸边,一名骑无牌电动摩托车的可疑光头男人出现在了视频中,他身穿枣红色羽绒服,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由于羽绒服的原因,无法判断体型。下车后,他先是观察了四周后,甚至还朝监控探头的位置看了一眼,随后从电摩上拖下了一个红白相间的编织袋,一直拖到岸边护栏位置,接着奋力将编织袋托起,推到了内河中。之后他在护栏边确认编织袋落入了内河后,才骑上电摩离开了,之后他骑车在市区内穿大街,钻小巷,最终在视频监控里消失了。
虽然有了嫌疑人的体貌特征,但凌风对此却有些颇为费解,他盯着视频上定格在嫌疑人样貌的画面,眉头紧蹙着,总感觉有些奇怪。
“你是不是在想他为什么没有伪装?”马建国问道。
凌风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杀人弃尸,还拿走了死者身上所有可以证明身份的物品,现场也没有留下线索,很明显这是有预谋的犯案。既然是有预谋,自然留下越少的线索越好,可现在这嫌疑人却把这么重要的线索留给了我们,这岂不是自相矛盾了?”
“或许是他急着弃尸,没有想太多吧。”侦查员说道。
“也有可能是根本没想到那里有监控,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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