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二十七年二月初八,惊蛰。
秦湘玉一行人抵达兴义。
正是天气转暖的时候,桃始盛开。
马车在兴义显外的土垒前被拦住了。
有两名官差模样的人恭恭敬敬的居于下首,询问几人身份。
像他们这种贫穷的县城,这样绫罗绸缎的锦车一年难得见到几次。
尤其是现在既不年节,也没有听闻县中出了什么人才。
所以特意恭请询问。
这样的人物他们开罪不起,可记录人事,是他们的分内职责。
只瞧的前头驾马威武雄壮的车夫对着车厢内说明了情况,不多时,马车车窗处探出一只凝白如玉的手,紧接着,一张绝美的容颜露了出来。
就像不是凡间人。
众人都屏住呼吸。
守门的侍卫壮着胆子问:“敢问姑娘何方人士?车中几人,来此是为何事?”
女子似乎斟酌了一下,微微一拧眉开口:“京城人士,来此探望故友。”
“至于车厢中,除我,就只有兄……”
她还未说完,外面两人就见着车厢中露出一张疏冷的面孔。
隔着面具,瞧不清那贵人神色,可落下的眼神,却是极冷。
两人不由埋下头。
秦执略一颔首,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
扔给下面的侍卫。
下面的人只瞧的眼前明晃晃的东西一亮,然后忙不迭去接。
愿倒是一块虎形令牌,倒是很能唬人。却不明其意。
毕竟他们没见过这东西。
尚在疑惑中,就听那人冷淡出声:“拿了东西,寻县令刘禽前来见我。”
这人口气好生狂妄。
可在那气度之下,却无人敢置喙。
只躬身低头更甚。
拿了令牌那位侍卫上前一步道:“劳烦贵人等候,属下这就去禀明刘县令。”
秦执淡淡嗯了一声,也没有不悦,眼神依旧落在书卷上。
因着前方停着一辆华贵马车,后面倒是堵了不少行人。
纷纷抬头望去,却不明所以。
日头晒得人脸生疼,可也不敢出声怒骂。
许久,远远的拱门中跑出来几个身影。
跑得急,为首那人脸上都出了汗。
一来就像马车上跪拜。
“下官不知世子爷前来,有失远迎,望世子爷勿怪。”
县令一跪,下面的人尽皆跪下了。
也知道眼前的贵人来头不小。
秦执也不出去,单单只叫人推开车厢门。
与下面的人说话。
被这样一群人跪着,秦湘玉还真有点不适应。
而且,下面还有些人看起来年纪比她都大。
在现代时,这样年岁辈分比她大的人朝她下跪是万万不能受的,这是要折寿的。
可现在,她在车厢上,也只能受了。
总不能她也走出去,和他们一样给秦执跪下吧。
且不说这时候走下去得有多尴尬,就说秦执,可能心中也会多有想法。
好在,秦执很快叫了他们起身,随后,县令就走了近前来与他说话。
略寒暄两句,秦执就说:“此次前来有事相商,此处非说话之地,移步吧。”
他话一落下,县令就在前头引着马车往县中走了。
县内的情况没那么寒碜,但也好不了多少。
地面是青石板的,但坑坑洼洼,俨然是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
县中两条主街,一横一竖。一个十字。
其他的是小径,稀稀拉拉的。
倒是有很多盏形状各异,精致斐然的灯。
早前对自贡灯会就有闻名,原来在这个朝代,在这里也有灯啊。
这些灯放了许久,经过风吹日晒,已经有些陈旧之感,倒有几盏簇新的,看那几户人家也是大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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