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秦湘玉生出错觉,往前的一切是否都是她的臆想,不复存在。
而真实的秦执,从未那般对她。
一切,是她过于不识好歹。
她觉得。
自己病了。
秦湘玉对秦执笑得更真切了,可整个人的精神气却落了下去,连带着眼中都没有了那份亮光。
第二日上午秦盈没有来,晚间的时候,孟春带着秦盈过来了。
秦盈心不甘情不愿的给秦湘玉赔了不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能做到这种地步让秦盈给她道歉已经是极好了。
再好,又能哪般呢?让她磕头赔不是不成?
人家是大家的嫡亲女儿,她是无枝可依上门求庇护的孤女。
若不是秦执,恐怕她还得去这一趟,甚至受更多的敲打。
再多,就要遭人嫉恨了。
“道歉了?”秦执端着茶盏。
对于这个大哥哥,秦盈虽然生气,但也还好生说话,尤其是昨晚母亲与她讲清楚利害关系。
她虽然骄纵,但也知道事情轻重。
大哥哥生气无非是她顶撞他,才不是为了秦湘玉这个下贱胚子。
也就一时神气,等她不受大哥哥宠爱,都不用她出手,只要透出一点口风,自然有的是人为她搓磨她。
何必脏了自己的手,还损了自己的名声。
母亲说的对,做人不能目光短浅,还是得向前看。她和秦执才是亲亲的兄妹。
“道歉了。大哥哥,昨日是我的错,我不该顶撞您,您也别生我的气。我只是一时气不过,明明大哥哥从前和我最好。”她委屈的扁了扁唇,对上秦执的目光,就不敢委屈了。
只听他淡淡道:“我怎的没听见你和你表姐道歉。”
秦湘玉没想到秦执还能为她出头。
不过,秦执开口了,她也不能落她脸面。
秦盈给她道歉,她该受着。
本就是她的错。
“对不起,表姐,是我的错,请您原谅。”秦执不揭过此事,就过不去,母亲说了,还得叫大哥哥拿出名单,递了拜帖,再盖上私印,否则那些人未必会来。而这次,母亲是想与自己相看,想到其间利害关系,秦盈至少面上道歉诚挚了些。
“可满意了?”秦执问她。
秦湘玉点点头。
秦执嗯了一声。
秦盈这才松下气。好在秦湘玉识好歹。
“大哥哥,母亲叫您晚上过来一起用膳。”秦盈走了。
走后,秦湘玉这才起身又笨拙的给秦执福了福身:“谢谢您。”
“表妹,谢人这般谢的?”
“爷可是要讨的。”
秦湘玉可怕了他这个讨。
赶紧走上前去。
奈何腿脚不便,猛的向秦执跌去。
秦执接住她:“嗯,表妹面皮薄,投怀送抱以示感谢,我也是接受的。”
“只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盯着她红艳的唇。
“爷更喜欢亲自讨谢礼。”
说罢他就俯身下来。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好像也就那么回事了。
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赢,人家拿捏你的手段还不止一星半点。
忍着呗。
中秋佳宴那天,秦湘玉没参加,人多她的腿脚不便倒是冲撞了旁人。
锦苑中倒也热闹,秦执是走了,却把福禄留下了。
福禄是秦执手边数一数二的人物,府内府外的人都要卖他几分面子,有福禄丁香秋水秋月陪着,倒也还热闹。
秦湘玉吃饭向来不拘主仆。
尽管来了这么久,依旧不能入乡随俗。
什么仆人就低人一等。她没这般想法,她平等的尊重每一个人。
若是她生出了这种阶级观念,是否她就要在秦执面前,在旁的人面前生出她低他们一等的心思。
她不这般认为。
生而为人,谁也不见得比谁高贵。
故而叫了众人别拘着自己,尽管放开吃喝。
吃了团圆饭,众人又围在一起赏月饮酒折花取乐。
月是天上月,酒是自酿酒,花是院中花,就地取材,倒也乐得轻松自在。
当然,秦湘玉没有忘给秦执留一壶酒。
毕竟人在锦苑,还有福禄看着,不给秦执留酒,届时也不知他是否会介意。
如今他好像不再那般暴虐,她须得小心些,守着这安稳日子。
中秋节,是古代的大日子,至少这个时代非常郑重。
这两天她也看了闲书,知道这个日子的意义。
于是在众人净手焚香准备拜月时。她也准备了。
别说什么封建迷信,她都能穿越来了,这世间奇妙也就正常了。
她没有旁的愿望。
一愿父母亲友安康。
二愿丁香平安喜乐。
三愿早日归家团圆。
如果,真有月神在上,请,请千万看一看她。满足她的愿望。
可彼时的她并不知道。
传闻中的月神许愿,是只能实现一个的。
众人欣欣喜喜地拜完了月神,就开始嗑瓜果饮酒。
甚至搬来了桌椅打马吊。
秦湘玉没参加。
她的手还没好。
可瞧着她们打,看得眼热。
菜是菜,可架不住想凑热闹。
奈何有心无力,只得偷偷多饮了两口。
入秋之后,风倒是凉爽了不少,坐在室外吹风赏月,倒颇有几分意趣。
生活再难,也要夹缝求生,寻找快乐啊。
这才是,存在的意义。
月亮越亮,夜色越深,秦湘玉有些犯乏,准备回去。
“表姑娘等等。”福禄喊住了她。
秦湘玉侧过脸看他:“怎么了?”
福禄笑眯眯的道:“中秋夜要守过子时才好,心诚则灵。”
还有这说法?
秦湘玉不知道,看向丁香和秋水秋月,她们好像也不知道,不过心诚则灵这句话落在了她的心坎上。
也罢,那就再等等。
反正,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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