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骊珠手抚了下那青鸾锦裙,怔了半刻。
凤凰,只有以皇后之尊,或太子妃大婚时才能用。
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不可违制。
对太子妃的衣着却并无约束。
但,太子妃多用鸾鸟图案以显尊贵。
先前,为了帮她母亲也是弥补,他弹劾永安侯宠妾灭妻,如今命人制这样的衣裙,他不知道会惹人非议吗?
…
明德帝千秋宴那日。
她还是穿着这身青鸾锦裙的宫装去了,各国使臣出席的盛宴,她没有悬纱遮面,露出只淡淡施了脂粉的容颜,脸颊到眼尾那条浅色的疤痕也并未以什么妆饰,而是大方曝露人前。
青蓝色的锦裙,很衬她。
腰肢被勾勒出袅娜的弧度。
青丝被尽数挽起成髻,搭配这身青鸾锦裙的是淡蓝色的宝石头面,以及一抹额间的蓝色花钿。
宫宴设在夜晚。
当晚,星烁满天。
沈骊珠换好宫装,携着浅碧朱弦二人从青鸾殿里出来时,李延玺等在殿外。
他的目光落过来的那一瞬间,骊珠被那眼底骤然灼起的亮色所摄,竟然忽地心生怯意,生生地停顿了脚步。
二人间隔着十余步远,隔着数级台阶,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有着记忆的李延玺,尚且见过两次骊珠着嫁衣的样子,但是对于失忆后的李延玺而言,骊珠此般模样,他实属……第一次见。
皮相,用佛语来说,色即是空。
从前,李延玺对美人美色,总是嗤之比鼻的。
世人多肤浅才会被色相所惑。
但,此夜此刻,太子殿下想——
原来,他也不过只是芸芸众生中一员。
瑰丽的唇角掀起丝缕苦笑。
是他眼里的狂热太过显眼吗?
不然,为何她竟然会害怕的后退呢?
或许是那样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沈骊珠确实有那么一瞬心生惶惑,微退了半步,被朱弦给轻扶住,耳边是浅碧小小的声音,“小姐,太子看你的眼神真吓人,像是……要将你给吃了。”
沈骊珠何尝不是心有余悸。
只是,想起那纸盖过东宫印鉴的东西,心下定了定。
那是他给她的……承诺。
他答应过,不会再碰她。
失去记忆的他,理应厌恶着她这个沈氏女,厌恶这张与贵妃相似的容颜,也没有理由再要她侍寝,不是吗?
沈骊珠走到太子面前,青鸾锦裙在夜色里闪动着流银的熠熠光泽,宫装之下珍珠鞋履仿佛步步生莲。
她一到眼前,李延玺就伸出了手去,裹住了骊珠的手。
太子的声音随着一抹淡淡龙涎香的喑哑香气,轻而低地落在了骊珠的耳边,“除了东宫少数几人,谁都不知道孤失忆的事情,包括父皇。孤不能叫旁人瞧出端倪。阿姮——”
顿了顿,李延玺又道,“他以前是这样叫你的,对吗?”
听见那个熟悉到几乎刻骨的称呼,有那么一瞬沈骊珠险些都要以为他想起来了,听到后面半句话,才恢复了心跳。
听到太子称呼失忆前的自己为“他”,骊珠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到底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那么,今晚就陪孤好好的演完这出戏吧。”
说罢,李延玺再也忍不住,将青鸾锦裙的美丽女子揽进怀里。
*
【ps:】
阿姮第一次盛装打扮,是按照之前封面上蓝色美人的装束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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