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泛起了鱼肚白,魏铮只敢假寐片刻,才听到外间响起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立时睁开了眼。
透过支摘窗往外瞧,屋外是一片白茫茫的冷色。
因今日镇国公府嫁女,各房各院的小厮们都忙活了起来,人声充斥着整个院落。
魏铮慌不择路地起了身,便见庄管事不知何时已走到了耳房门前,瞧见了他后便问道:“昨日我交代你的事你可办妥当了?”
庄管事说的是那些银票的装裱之事。
严如月嫁去周家后便是当家做主的冢妇少奶奶,少不得要接过周家的中馈,用自己的嫁妆银子填补些漏洞。
镇国公府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周氏为了让女儿二嫁后的日子过的舒心,只将银钱翻了好几倍。
庄管事与魏铮都成了周氏的心腹,这才有资格经手这些银票。
魏铮早已悄悄地将这些银票送去了陆府,装裱着放在严如月嫁妆里的都是没有钱庄印记的假银票。
可他面上却稳如泰山,甚至还铁青着脸与庄管事说:“你这是不相信我的意思?若不相信你便去回了夫人,将这装裱银票的活计拿走就是了。”
严如月出嫁在即,嫁妆箱笼已然被收归整齐。
如今这时断断不能生出什么乱子来。
眼瞧着魏铮恼了,庄管事便赔着小心说道:“我不过是与好哥哥你说笑两句,夫人和我都是最放心您的。”
话音甫落,魏铮也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走到屋内将一叠装裱齐全精美的银票递给了庄管事。
“你瞧瞧这装裱,你们中原人有几个能做的比我还好的?”说话间,魏铮的语气里染着几分得意。
庄管事听罢便接过了那一叠银票,放在手心里仔细把玩了一番,见那装裱出来的银票果真处处漾着喜意与吉利。
他便笑弯了眼,只道:“还是您有本事。”
话音方落,周氏身边的嬷嬷便请魏铮与庄管事过去说话。
周氏见了魏铮,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来:“昨儿睡得可好?”
魏铮忍着心内的恶心朝周氏瞥去一眼,眼角抽了筋,算是给周氏做了点回应。
庄管事在一旁看着魏铮与周氏眉目传情,心里隐隐有些醋意,只是想到魏铮出手如此阔绰。
若他长此以往地与周氏纠缠在一起,他便能从中获取不少好处,庄管事又高兴了起来。
“昨夜我睡得极好,多谢夫人关心。”魏铮如此道。
周氏满意地点了点头,因外间的喜婆们都纷纷进屋来问周氏的主意。
周氏便对庄管事说:“你带着他一起去盯着小厮们抬嫁妆箱笼,盯紧着些,别让那起子小厮毛手毛脚地砸坏了东西。”
“是。”庄管事带着魏铮退了下去。
因庄管事与周氏的私情,他在镇国公府的下人堆里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人物。
魏铮既跟着他做事,各处的小厮们见了他都要点头哈腰地问好。
因此番严如月是二嫁,府里府外早不像头婚那般重视着此事。
庄管事亲自开口要看管严如月的嫁妆,等到良辰吉日时便带着一众小厮们将嫁妆箱笼抬出去。
魏铮面露疲惫之色,庄管事一边在庭院里数着这一百八十抬的嫁妆箱笼,一边对他说:“若是累了,就去耳房里歇息片刻。我们大姑娘是二嫁,没有头婚那么讲究,要到下午的时候才搬出嫁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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