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乐没想到邵小建和季扬还有这一层的合作关系。
不过邵小建也和他说清楚了，这个产业是给以前大哥的遗孀的，季扬帮着管理，不分一分钱。
说话间，里面吵闹了起来。
陈小乐躲在暗处，见季昌明在洗浴中心大吵大闹。
“老子手机丢了！你们这里有贼！赔我手机！艹***!”
洗浴内的服务生，楼层经理见状，连连赔不是，并且调取监控，但监控显示，并没有客人偷他的手机。
楼层经理低声去解释。
“先生，并没有人拿你的手机，这可能是个误会，您再仔细找找，翻翻兜儿……”
季昌明眼神一横。
“我翻你马勒戈壁！就是你们这里偷的！你们这里的服务生都他妈的是小偷！”
楼层经理和店员越解释，越迎来劈头盖脸的谩骂。
在暗处的陈小乐已经看明白了。
邵小建问：“乐哥，你看这件事怎么处理好？”
“小建，这里是洗浴中心，我是市委秘书，我在这是不能出现的。”
“是的，楼层经理已经给扬子打去电话了。”
陈小乐继道：“季昌明应该是带着任务来的，所以现在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是啊，遇见这种穿制服的，还真是没办法，只能忍着。”
季昌明大骂了二十多分钟，还没有收敛的意思。
他一口咬定手机丢了，还不打开自己的衣柜。
季扬这时给楼层经理回了电话。
“我已经通知嫂子了，嫂子说了，强行打开他的衣柜，看看里面有没有手机，但必须要录像取证。”
“好。”
楼层经理得到许可，带着两个服务生，一把劝着，服务生忽然拿出备用手环，打开了存衣柜。
见存衣柜中，衣物旁边赫然放着一部手机。
“那不是你的手机吗？”服务生指着手机。
季昌明被拆穿。
恼凶成怒。
“谁让你们私自打开我的衣柜的？这他妈的是我的隐私！”
“先生，我们并没有在您离开的时候打开衣柜，而是在你面前打开的，而且找到了您的手机……”
“找到你妈！这不是我的！不对，我有两部手机！”
季昌明继续大闹。
一名服务生实在忍不下去了，要不是经理警告他们不要动这人，放做一般客人敢这样，早拉出去修理去了。
“妈的！”
服务生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季昌明一把薅住服务生衣领。
“哼，我说妈的，我们老板活着的时候，你敢这么放肆吗？虽然我们现在老板不在了，也不是好欺负的，你在场子里，我们不动你，只要你走出这个场子，你小心被车撞死！”
“好！好得很！”
季昌明放开服务生。
放声大笑：“你们天鹅湖好牛比！敢和我这么说话？我记住你们了！”
季昌明穿好衣服，大步走出天鹅湖。
没多久，季扬赶到了现场。
他并没有指责服务生，和陈小乐，邵小建到了办公室。
“这特么的季昌明，就是来找茬的！”
两人都看向陈小乐。
知道他是市委秘书，这件事要靠他周旋。
“扬子，这件事我看有些复杂，最近庞市长在秦书记这边三番五次的受挫，今天抓了小建的不少手下，不过我们也抓了腾龙集团的人，互相放人了，晚上就来你这里找回面子。
这件事难办的地方是洗浴中心有些敏感，我不太好和秦书记说，就算说了，秦书记可能也不会给我撑腰的，主要看这件事的性质。”
陶小建点头：“乐哥说的不错，如果是凤嘉集团的事情，属于瀚城建设和发展问题，秦书记一定力挺，但是洗浴中心这不太光彩。”
陈小乐道：“扬子，我认为，嫂子也赚了不少了，能收手就收手，而且凤嘉集团这边兴建，我可以给你斡旋一些工程，比你干这行赚得多的多，至少最近把这种生意关一关，能熬过风头，才开业。”
季扬咬咬牙，十分的不甘心。
“我去分局一把手那一趟，这里也有他的股份，我不相信季昌明能把场子挑了。”
季扬离开后，邵小建给陈小乐倒茶。
“乐哥，你觉得这件事能摆平么?”
“不大可能，因为上面也需要平衡，如今市委市政方面实力均衡：秦书记、纪委书记党校校长陈远新、副市长耿明，市局副局长萧万忠、秘书长郭岩松，另外今天县委组织部主任王卫民和张莹被我拉了过来，这些都是自己人。”
庞市长那边、常务副市长龚新霞、姚城市长叶志涛、副市长姚晓东、都随时可以提到瀚城任要职、纪检委书记季昌明、以及县委书记彭德龙等等，这些都是庞市长的势力。
如今势均力敌，省里不太可能让秦书记一家独大，那样就是家长制度了，需要一种不成文的均衡，既要秦书记收拾作威作福的官员，又不能让他太过强大，不然屠龙女神终成恶龙了。”
陶小建笑了笑：“乐哥，官场真是复杂，还不如我这拉皮条的生意简单了。”
“唉，可惜，这次扬子可能要吃亏，但是我还帮不上他什么。”
这时，一串陌生电话打来，陈小乐没接。
他感觉肯定是方珊珊那死娘们。
出了洗浴中心，开车返回大院。
第二天一早，五点半，便起身收拾利索，今天是周一上班时间。
陈小乐赶到了市委招待所后面的一号别墅。
果然秦观在别墅后面打拳，高强在旁边站着护卫。
陈小乐觉得，秦观让高强帮自己是真的，但一举一动也能向他进行汇报，所以有些事情不能带着高强。
不如和张莹那个大骚胯在一起的时候。
“书记好。”
陈小乐到了近前站着，打招呼。
今天秦观打的拳速度不快，有一种太极的速度了。
“小陈，这么早啊？”
“哦，早睡早起，锻炼身体。”
“嗯，不错。”
秦观顿了顿：“本来让你这个周末好好休息的，不过你接洽凤嘉集团的业务，华兴小区那边也闹事，你也去平息了，做得很好，所以这个周末，你不仅没休息，反而更累了。”
“没关系，都是为了工作，再累一点也值得。”
“嗯，这两天有什么其他事情发生么？”
陈小乐暗暗思忖，能不能试试和秦观提一下季扬场子的事情，看看他能不能帮一把。
略微思考。
陈小乐抛出个话题说。
“书记，我听说市纪检委的书记季昌明，昨天大闹洗浴中心……”
秦观摆了摆手：“那种地方，如果按照我的意思，全部封掉。”
一句话，已经完全表明了他的立场。
陈小乐明白，接下去替季扬求情是不可能的了，因为秦观厌恶这种场所。
“书记说得对，只是……呵呵呵。”
秦观道：“只是有些商人、官宦、喜欢在这种地方谈生意是不是？而且每次都有借口说，招商引资，人家来这里投资，找两个女人跳跳舞，总不能把娱乐场所封掉，把人家投资方抓起来吧？”
高强在旁边笑了。
陈小乐道：“这确实有些为难。”
秦观正色：“这有什么为难的？我始终认为，投资和女人是两回事，不能为了投资，就搞一些有颜色的产业！这些产业的幕后都是谁？”
“书记，我听附近的居民说过，他们说这些人背后的靠山是当地的派出所、我就想，庞市长兼任市局一把手，那么颜色产业都在庞市长管辖范围，这么看，后院有没有鸡，有几只鸡，庞市长不应该不知道。”
“哼！”
秦观冷冷一声。
“蝇营狗苟。”
陈小乐暗忖：这秦观，说这种是蝇营狗苟，那么他住三百多平的别墅，别墅内只有一个一米八身高靓丽的女大学生小保姆，你俩晚上没事儿？
但马上，否定了这种想法，这种想法要不得，有点邪恶。
打完拳，秦观往外走。
“书记，不回别墅吃早点么？”
秦观大手一挥。
“不，出去，找一家路边小吃，顺便看看瀚城早上的样子。”
“书记这是要体察民生，为百姓谋福利。”
“呵呵。”秦观看了陈小乐一眼。
“我只是做在我这个位置上该做的事，高强，你去开四号车，一号车太招摇了，走吧。”
高强开车，陈小乐本来应该坐副驾驶的，不过秦观让他坐后排，和他说话。
做领导的有些为难，和下属太近了，没有威望。
和下属太疏远了，又让下属觉得高冷、没有亲近感，产生距离。
所以有一种高处不胜寒，孤单的处境。
而下属和领导之间的关系也很难，和领导太近了，怕领导反感，太远了又不行，觉得疏远了容易被领导遗忘，这个距离感很难把握。
但是陈小乐能很好的掌握。
因为他和秦观聊乒乓球。
“书记，我最近的削球又有进步了，你恐怕不是我的对手了。”
“哦？”秦观的胃口一下被吊了起来。
“小陈啊，你就是我手下败将，屡战屡败，你还敢如此猖狂？”
“呵呵，书记，我只有屡战屡败才能一直提高技术，相信不久的将来，你就会是我手下败将的，但我们先说好，你输了可不行哭。”
“哈哈哈……”
秦观抚掌大笑。
“你个陈小乐！口气越来越大了，下午下班别走！我必须打你个三比秃！”
……
开车的高强时而从后视镜看一眼两人。
心里服气陈小乐。
秦观是一个很冷，很少说话，更不会笑的人，在盐渎的时候，没人敢和他走得近，秘书在他身边都是如履薄冰，但陈小乐把秦观的心理掌控的非常到位，拿捏的非常死。
看来，秦观的死穴就是陈小乐。
啥人玩啥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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