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华的话一落下。
就被季声声和玉玲珑同时叫住了。
“舅舅!”
“阿颜!”
陆时宴则是低着头,双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季声声一看他这样,以为舅舅的话伤到他了,不由的心疼。
“阿宴,你别乱想,会好起来的。”
陆时宴还是低着头,眼眸里却闪过一道精光。
只有他知道,他感觉到他的宝贝在心疼他,他心里有多开心。
他低头,是因为不让人察觉到他的情绪。
“颜先生说的没错,我确实需要护工,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废物,连自理的能力都没有。”
季声声一听到陆时宴自暴自弃的话,连忙说道,“阿宴,这只是暂时的,我在呢,你不需要护工的。”
说完,季声声便推着陆时宴准备离开。
颜华冷着脸,“声声,你跟陆总已经离婚了,你照顾,不合适。”
季声声根本没理会,直接推着陆时宴就走了。
颜华气得咬牙,“老狐狸!”
玉玲珑笑了,“声声吃他这一套,一个愿打一年愿挨,你还是没管那么多了。”
一想到陆时宴那怂货,颜华气得不行。
“就他玩的那套!”
玉玲珑咳嗽了一声,“你们家的人都差不多。”
颜华看向了玉玲珑。
“那不一样,我以为你没治了,才……”
“所以你想跟我一起死,我看你们家最没脑子的就是你了!”
玉玲珑这么说,颜华也不生气,反而蹲下身,拉着她的手。
“还好,你还在。”
季声声推着陆时宴,回到了之前她住的房间。
这里每栋楼里都有电梯,很方便。
季声声习惯了在这栋小楼里,晚上的时候,佣人都休息去了。
房间里很安静。
季声声给陆时宴倒了杯水,把药给他吃了。
“舅舅的话,你不用理会的。”
陆时宴吃完药,声音低沉。
“他说的没错,都是我欠下的债……”
他看向了自己的腿,没说话。
季声声蹙眉,他们现在离婚了,好像不适合在住在一个房间里。
“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让林致远来接你回帝都。”
季声声说完,就要离开房间。
“宝贝!”
陆时宴叫住了她。
“怎么了?”
男人笑了笑。
“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你以后会养我吗?”
季声声愣了愣。
“你还是陆氏集团的总裁啊,有工资的呀!要我养什么!”
陆时宴愣了一下。
他本以为季声声会说照顾他,可没想到她清醒得很,他失策了。
季声声可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陆时宴这点心思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方才推着陆时宴回来的时候,在电梯里,她就明白了,陆时宴在用苦肉计,就是想让自己心疼他!
她还差点着了这老男人的道了。
写遗书的事,还有离婚的事,她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
虽然她愧疚,因为她,陆时宴才会受伤
可这不能混为一谈。
“可那不一样,我变成打工的了,我怕决策出错被炒鱿鱼。”
他这样说,就是想让季声声心疼他。
要是平日里,季声声肯定会心疼他,体贴他,安慰他。
可现在。
想得美!
陆时宴的心思,季声声心里清楚得很。
“没事,陆氏底子厚实,错两个决策不会有问题的。”
说完,季声声准备离开。
陆时宴一把抓住了季声声的手。
“宝贝,你刚刚说会照顾我的!”
季声声挑了挑眉。
“你不是说不想拖累我吗?”
陆时宴哪里会不知道,小丫头心里憋着气呢!
他微微一用力,把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季声声跌坐在陆时宴的脸上,眯着眼看着他。
“看来自己有力气,应该用不上护工了。”
她眯着眼看着陆时宴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小狐狸。
这眼神,看得陆时宴的心,颤了颤。
陆时宴双手收紧,让怀里的人朝自己身上靠。
他蹭了蹭季声声的脖颈,声音暗哑。
“宝贝……”
季声声和陆时宴这么多年,自然对他的各种小动作都熟悉得很。
更不用说,她现在还坐在陆时宴的腿上了。
她自然是感受到了陆时宴身体某处的变化。
季声声推开陆时宴,站起身。
“陆时宴,你不会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吧,你现在可是在耍流氓!”
哪怕两人已经结婚这么多年了,是刚离婚没多久,可她还是会脸红。
“它只想要你,只对你有反应,这不能怪我。”
陆时宴还真是从来不知道害臊,脸皮厚得跟什么似的。
每每说起这些话来,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季声声瞪了他一眼,转身去了浴室。
片刻后,季声声从浴室出来。
“水放好了,我推你去洗澡。”
说着,季声声走了过来,想要推陆时宴去浴室洗澡。
陆时宴本来还带着笑意的嘴角僵了僵。
一把握住了轮椅的轮子。
“我自己可以。”
说完。
他操控着轮椅往浴室驶去。
季声声并没有跟上。
她明白,陆时宴是不想让她看到他不堪的一面,上一次也是这样的。
她在房间里等着。
等了很久。
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她的心很疼。
她能理解陆时宴不想要拖累她。
哪怕他现在在这里,他还是这样想的,不是吗?
时间过了许久,陆时宴还没有出来。
正当她欲启齿询问之际,浴室内的潺潺水声戛然而止。
季声声抬手,轻轻拭去颊边滑落的泪珠,步履轻盈却沉重地迈向浴室的门扉,静默地伫立,等待着陆时宴的出现。
蓦地,浴室深处传来一记突兀的“扑通”声,紧接着是细碎物件跌落的轻响。
伴随着陆时宴那压抑不住的闷哼,如同暗夜中的一道惊雷,让季声声的心猛地一揪。
她本能地伸出颤抖的手,指尖轻触冰凉的门把手,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着她想要推开门,一探究竟。
然而,就在一瞬间,她犹豫了。
这份犹豫,如同晨雾中徘徊的露珠,晶莹剔透却又犹豫不决。
最终,她还是缓缓垂下了手,指尖的凉意似乎还残留着未完的勇气。
季声声深知,陆时宴那个向来骄傲得如同天际孤鹰的男人,他的世界不容轻易踏入,更不愿在人前显露丝毫的脆弱。
于是,她选择了尊重,选择了在门外静静守候,化作无声的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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