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季声声觉得,这人就是陆时宴。
可她内心明白,不是他。
“小染,你怎么来了?”
柳小染扫兴的收回手,坐在她的身边。
“你怎么知道是我啊?”
季声声看着柳小染那小孩子的性子,她很羡慕。
从前她的性子是最沉稳的,可自从和林致远结婚后,却越发小孩心性了。
季声声靠在她的肩头。
“你怎么突然来这边了?”
柳小染都听林致远说了,特意过来看看她的。
“我这是来预定我的儿媳妇的。”柳小染打趣道,“说好了,我肚子里这个要是儿子,你家宝宝可是要给我做儿媳妇的。”
“合着这亲家是非做不可了呗。”
“那是当然,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有柳小染在,季声声的心情好了许多。
两人谁也没有提起陆时宴。
来之前,林致远交代了柳小染,千万不能告诉季声声现了陆时宴的情况。
免得她伤心难过。
吃饭的时候,颜华心情很好,从那栋楼里走了出来,和季声声还有柳小染一起用餐。
太好了。
实验室里有了重大的初步成果。
这对颜华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要是实验成功,那阿玲就有救了。
阿玲同意成为第一个体验者。
因为,他们没有时间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吃完饭后。
颜华叫季声声去了佛堂。
他知道这一个月季声声都魂不守舍的。
颜华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她。
半个月前,陆时宴在帝都接受了手术。
只不过不是这边的医疗团队主刀,这边只是远程协助。
但是……
陆时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种情况,并不好。
季声声看着手里的资料,全是治疗的记录,她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心就像是被刀扎的一样,疼得喘不上气。
怪不得!
怪不得他急得回去!
怪不得他不让自己送他去机场!
怪不得他那天要避开自己接电话!
怪不得,自己打电话过去,都被挂断,只是微信回了句,在忙。
“舅舅,我要回帝都。”
她看着照片上,那个浑身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她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回去!
回到他的身边去!
回去守着他!
颜华早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
早在陆时宴手术失败的第二天,林致远就找过他了,也把陆时宴所要做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但他觉得,季声声有权利知道。
“去吧!他在等你。”
季声声当天下午,就坐上回帝都的专机。
现在过的一分一秒,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看着陆时宴躺在床上,她心如刀绞。
陆家的人,一直都守在那里。
他的好兄弟们,都轮流守望着他。
唯独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唯独瞒了她。
季声声一出现,林致远就看到了她。
“嫂子……”
他一叫,陆家人都看了过来。
陆老夫人快步上前,扶着季声声坐下。
季声声看着婆婆,她的眼睛通红,应该是哭过了。、
一时之间。
谁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只是,季声声面对陆家人,心里很愧疚。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陆时宴会做这个冒险的手术,也是因为她。
可现在,他躺在那里,生死未卜。
季声声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公婆。
“声声,你身体怎么样了?好了吗?”陆老爷子开口问道。
季声声点头,“爸爸,妈妈,对不起,都是我,阿宴才会……”
“好了,孩子!这不怪你!”
陆老夫人打断她的话,拍着她的手安慰着。
“这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你去看看他吧,手术前一夜,他一直看着你的照片。
你去跟他说说话,说不定他就醒了,他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了。”
病房里。
除了机器的声音外,安静得有些可怕。
季声声穿着无菌隔离服,坐在病床旁。
陆时宴就这样躺在那里,身上全是管子,那张俊脸,被氧气罩遮挡了大半。
他瘦了。
瘦得脸颊上都没有肉了。
“丑死了,回回就知道用离婚协议这一招,没招了吗?”
季声声低声的嫌弃着,眼泪却一直往下掉,落在了男人的手背上,滑落到床上。
她颤抖的伸出手描绘着男人的眉眼。
“阿宴,我讨厌你这样。就算就不能走路又怎么样?难道你不能走路了,就不能当一个好丈夫,好爸爸了吗?
你为什么老是喜欢自以为是,老是喜欢替我安排以后的生活。”
季声声说着,想起了陆时宴回帝都的那天。
如果自己当时说了这些话,他是不是就不会回帝都了,就不会做手术了?
他们之间,好像总是这样。
一直是他在承担着所有的重担。
当看也是这样,他不肯把自己生病的事情告诉自己,为自己把以后要走的路都安排好了。
这一次也是这样。
为什么他总是要这么的自以为是?
季声声伏在病床上,抱着陆时宴大声的哭着。
“你个坏蛋,你走的第二天,我就吐血了,你都不关心我,不理我,你个大骗子。
呜呜……你要是敢不醒来,我就签了那张离婚协议,带着几个孩子去F国,舅舅说了,给我找一下更帅的。
你知道的,我向来是个颜控,到时候,我就把你忘了,到时候,就算你醒了,我也不要你了,这戒指还给你,我不要了!”
季声声摘下手上的戒指,往陆时宴的床头一放,一会哭,一会生气,说了很多。
眼泪将陆时宴胸前的衣服给打湿了。
她只感觉到自己有些晕乎乎的。
下一秒。
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床上了。
“声声,你醒了?”
一旁的陆老夫人看到她醒了,连忙起身看着她。
季声声看了看房间。
她不是在阿宴的病房里吗?
“你晕过去了,致远把你抱到这边休息室了,医生给你检查过了,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又坐飞机回来,累坏了。”
陆老夫人扶着她坐起来,又端来一杯温水。
“谢谢妈妈,我……”
季声声不知道要怎么说。
阿宴是为了她才会去巴黎的,才会受这么重的伤,也是为了她,才会选择冒险做这个手术,公婆不但没有怪她。
还这么照顾她,季声声的心里越发的内疚。
“好孩子!”
陆老夫人也哽咽。
“不用说对不起,你和时宴结婚了,你也是妈妈的孩子,时宴应该护着你的。”
“妈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季声声再也忍不住的哭出了声。
两人正说着话呢,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陆老夫人抹了把眼泪,也给季声声擦了把眼泪,这才叫人进来。
是林致远,随行的两位,季声声并不认识。
但季声声已经知道他们有什么事了。
“陆伯母!”
林致远和陆老夫人先打了招呼。
随后。
他看向了季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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