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要落在她胸口的手缓缓收回,像是投降一样。
“我没想到你比万有引力还厉害,直接将我吸过来了,还好你把持的住,没让我伤上加伤。”
病号服本就宽松,如今更是领口微开,露出大半蜜色胸膛,病中的神态又有些脆弱,让人觉得可以随便蹂躏。
沈沐漓气闷,不想搭理他,起身越过他下了地。
随即又拿了额温枪过来,给他测试体温。
38.9℃。
她翻找出退烧药丢给他,自己去倒水喝水。
陆铮坐在小床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息一声。
生气了。
昨天还尽职尽责照顾他,今天就毛了。
护工来的很早,还带来了早饭,徐千寻心疼自己的闺蜜,给沈沐漓准备的是营养孕妇餐。
至于给陆铮的……全是粗粮。
沈沐漓目不斜视地吃完饭,起身就走,打算上班。
“你要走?”
“上班。”
沈沐漓爱岗敬业。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哪怕她前夫快死了,也得按时到岗。
他觉得自己心酸的要死了。
陆铮在心里面浅浅叹气,想要将人留下,但又怕说错话,她再也不来了。
所以,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沐漓离开。
沈沐漓的确是需要冷静一下。
到岗忙完工作之后,她又开始想关于苏雪落肚子里孩子的问题。
这孩子不是陆铮的已经基本得到证实,可即便这样,苏雪落为何还能笃定能做陆太太?
为何陆铮宁愿背负渣男负心汉的名声,也要保住这个孩子?
苏雪落到底还跟什么人有联系,这些人为什么要刺杀墨勋?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让她再次陷入了迷雾之中。
所有问题的疙瘩,全都不约而同指向了苏雪落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如果她不问清楚,只怕是她会发疯。
下午下了班,她还是到了普外,护工准备下班,看到她的时候又停下来汇报了一下陆铮的情况。
已经退烧,伤口恢复良好。
沈沐漓点头,这才进了病房门。
刚才还在房间内散步的陆铮迅速上了病床,随手抓乱了自己的头发,盖好被子。
一副脆弱狼狈的样子。
“你若是醒着,那咱们谈谈。”
陆铮还以为她又要说离婚的事情,眉心皱了皱,“头疼。”
沈沐漓视而不见,“之前你说,苏雪落的孩子不是你的,说以后会告诉我真相。”
她一脸的严肃。
“陆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个事情呢?”
陆铮没想到她是说这个,顿时头也不疼了眼也不花了。
“我以为你终于愿意重新给我机会了。”
沈沐漓没看他,却是开口解释。
“我去给你打水的时候,在卫生间听到了苏雪落给人打电话。”
她深吸口气,尽量平淡地将事情说开。
“不知道跟她交谈的人是谁,但从他们对话的内容来看,伤害墨勋这件事,她知情,只是没想到会误伤你。”
“她还说,你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
陆铮垂眸。
敛去了眼底的狂风暴雨。
这一切,从来没想过让沈沐漓提前知道。
因为,知道这些,百害而无一利。
“你不肯说?”
沈沐漓拿起自己的包包起身。
“本来,我们已经离婚,我不应该再过问这件事,但我还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今日,打扰了。”
她可以完全不在意。
不管苏雪落想要杀了陆铮也好,想要弄死墨勋也罢。
那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她当她的医生,做她分内的工作。
只要是说起那份好奇跟不甘,她依旧活的潇洒。
“沐漓!”
她才走出几步,男人便从背后抱住她。
“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沐漓转头看了看面色苍白的男人,心底有些不忍,“你的伤口不能见风。”
“风不风我不在乎,但今天你要是走了,我大概会疯。”
没等沈沐漓再说什么,手腕便被男人拽住,直接朝着医院外面走去。
……
林安早就在外面等着,他们上车之后,直接朝着高架桥走,上了郊区那个分叉路。
“你带我去哪?”
虽然是白天,可东郊这边开发的很少,大多数还是小村落。
因为相对落后,这里居住的人也少。
就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陆铮始终抓着她的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口的原因,他的手掌微微泛凉。
他不说话,神色一直很肃穆。
让她的心也不由跟着悬起来。
车子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小村子,走到了这个村子最后一排的位置,才缓缓停下。
这里有个三居室,推开门,就能看到一个大概三十平的小院落。
里面遍植竹子。
刚走进去的时候,沈沐漓还有些错愕。
除了竹子的清洌,空气中,似乎还飘着淡淡的檀香气。
她皱眉,总觉得这里面不对劲。
可林安跟陆铮都是神色紧绷,她不好开口过问,只能跟着进了中间的房间。
门一打开。
那股檀香气更重。
她一抬眸,便看到房间内只摆放着一张桌子,两个椅子。
而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黑白照片,以及一个骨灰盒。
在看清楚照片上那个人的时候,她的眼睛都瞪大了。
“墨,墨,墨……”
墨安!
她的心狠狠地一颤。
忽然间意识到,她已经有四年没见过墨安。
那个在她印象中人还不错,对她也颇为照顾的大哥形象的人。
如今……
陆铮走过去,取出三炷香点燃,对着遗像拜了拜。
“兄弟,抱歉,今天来,依旧不是让你入土为安。”
林安也跟着上了三炷香。
“抱歉墨少,第一次打扰,请见谅。”
沈沐漓依旧站在门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怎么会……”
“太太,”林安轻叹一声,声音也跟着沉重起来,“一月份,陆总得知墨少出事,出国救人,可惜……”
他擦了擦眼角。
“三月六号那天,墨少骨灰回国,只有陆总一个人接机,处理了墨少的后事。”
沈沐漓的心像是被一把尖刀猛地刺破。
三月六号。
就是她心肌炎再犯,打出无数电话,陆铮都不接听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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