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正在后苑扶着高内侍的手悠闲散步的宁妃,被四皇子低声叫住。
“宁母妃请留步。”
“可是有事?”宁妃言笑晏晏,语调温和。
四皇子神色拘谨,加之心中又有事,将头垂得又低了些,“听闻母妃荣升位份乃是宁母妃的好意,儿臣本想登门去谢,只是又怕扰了宁母妃的清净。”说着话,他冲着宁妃一揖到底。
宁妃不觉笑了,“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个啊?你就要成亲了,陛下提提你母妃的位份这也是应有之事,你又何须谢我?”
四皇子再次揖了一礼。
宁妃示意高内侍挡住,“你这孩子,莫要谢来谢去的。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皇后是你的嫡母,抬你母妃的位份,她也是应允的。”
听了这句话,四皇子的神情沉郁下去。
在大觉寺中,淳安郡主就曾当着袁雪曼的面提过他母妃的事情,然而直到今日,母妃的位份也没有丝毫变动。
思及此,四皇子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叉手道:“多谢宁母妃提点,儿臣自然也是要谢母后的。”
“这便好。”宁妃微微颌首,温言道,“今日是你母妃抬位份的喜日子,你还是多去陪陪她吧,也让你母妃欢喜欢喜。”
四皇子抬头扫了宁妃一眼,低头道:“是,儿臣这便告辞了。”
刘昭仪性惰,不善逢迎巴结,四皇子又性格拘谨,母子俩人都不得永安帝喜爱。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福。
就因为这母子俩没有威胁,所以才能安然过到现在。
不像其他的嫔妃,虽然得永安帝宠爱,可是腹中的孩子却一个接一个夭折,都来不及看一眼这黑暗肮脏的宫闱。
有的虽然平安出生了,可是母妃却早早离开人世。
宁妃看着四皇子远去的背影,轻声长叹。
再过几日,文安学就要成亲了,文谦去向永安帝请假。
永安帝见到他等到儿子快成亲了才来请假不由哈哈大笑,不仅准了他的假,还赐了文安学一对玉如意,并且埋怨文谦,“别人定婚期都是春秋两季,你可倒好,哪个月热你定在哪个月!”
文谦赧然地笑笑,“确实匆忙了,当时也是想着臣的儿子要去通州赴任,这才定在赴任前成亲,却忘了六月正是炎夏……”
永安帝今日的心情格外好,笑着与文谦开起了玩笑,“忙完你大儿子的事情,就剩下小儿子。这次小儿子可得仔细选个好日子,不要又等到文武百官来避暑行宫,你却要办喜事,害得百官们喝不成你家的喜酒。”说到这里,他像是来了兴致,“对了,你家小儿子可相看好人家了吗?”
文谦心中咯噔一下,脑中飞快地转了几转,拱手道:“倒是相看了几家,只是要等到今年办完幼安的亲事,才能忙他的事情。”自从文安学中了状元并授了官职后,文谦不论在任何场合,都称呼长子的字——幼安。
一般官宦人家,不会在同一年办两场喜事。
所以次子的亲事肯定要等到长子成亲后才会定下来。
永安帝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就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文谦见到永安帝并没有指婚的意思,不由偷偷擦了擦额角的汗。
文安学婚期临近,百花井巷开始忙碌起来。
许多物件上已经贴上了大红喜字,荣管家指挥着家中的仆佣们整理灯笼、幔帐、香烛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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