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风慎的亲事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有人说他活该,有人说他被人坑了,也有人说是文谦一家坑他,硬把个杀猪的许配给他。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股风向对风重华一家很不利。
如果好友真的对风重华有意,就该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想起京中的另一个传言,说武定候府有意将袁雪曼许配给汉王世子,现在已经开始为袁雪曼准备起了嫁妆。
文安然没有说话,眼中却闪过一丝痛苦。
周夫人派余嬷嬷过来唤风重华,说是找她有事。
等到风重华到了上房院,周夫人将她拉到里间,然后递给她一张股份契书,“这是早些年我和你舅舅在宝凤银楼入的股,一共是三万两的本钱。除了我和你舅舅,再没其他人知道。”言下之意这些股份是他们私下给风重华的,两个儿子并不知道。
风重华骇然,连忙推辞:“我不能要。”
“怎么不能要?难不成你给你大表哥的那些名单就什么都不算了?”周夫人将契书强行塞到风重华手,叮嘱她赶紧收好,“你大表哥马上就要成亲了,成亲后这公中的支出怎么走,以后你大嫂都得过过目。那时我想给你,也就只能从公中出了。还不如趁着你大表哥没成亲,把该给你该给怀蕴的都给清,省得将来你们三人因为家产分不清跑到我这里打架,我可懒得管你们这些小心思……”周夫人笑吟吟的。
风重华抬眼看了看周夫人,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哪怕就是文氏,也不过如此了吧。
回到西跨院,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前一世,她怪舅舅与舅母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不管她,以至于几十年不和舅舅家联系。
这一世,她有舅舅有舅母,还有许嬷嬷,几个丫鬟都跟在身边。
就连失踪的文氏和弄影也寻到一个好的结局。
她没有任何遗憾了。
一弯新月如钩,满地清辉寂寥。
她倚在床头,想起了远在避暑行宫的韩辰。
满地清辉下,一个颀长的身影立于廊庑下。
几株木棉在雨后舒展摇曳,一滴滴露珠滑动在翠绿的脉络,在灯火的映照下清晰可见。
韩辰身后的大门开着,挂着薄薄的软烟罗门帘。暖黄色烛光透过纱帘,在他身后闪动着光芒。
下午,下了一场急雨,将夏季的炎热赶走不少。
与这场急雨同时降落避暑行宫的,是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的袁承泽。
“你不好好在京城呆着,跑来这里做什么?”韩辰看着一脸惊惶如同被人斩断尾巴的袁承泽,“还好你来得晚,没遇上你父亲。否则要让他知道你跑来行宫,又是一顿埋怨。”
袁承泽与武定候不对付满京城皆知,父子俩人只要见面就会争执不休。
韩辰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白天要陪着永安帝和几位皇子打猎,到晚上还要负责行宫的换防。也不知道这么热的天气,永安帝哪里来的精力,一连打了七天的猎还没有过瘾。
不仅如此,二皇子还故意凑趣,说要搞什么赛马。
结果,不仅西苑的马全被运了过来,又从苑马寺临时征调了数十匹上等良驹。
勋贵们为了能在永安帝面前出彩,各个卯足了劲。
怪不得父亲与母亲不想来避暑行宫。
所谓的避暑简直是折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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