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朗走后,方婉果然安静了下来。
只是每隔一段时日,她总是会发疯,四处寻找“清川”。
因为这个病,方家与方婉的前未婚夫解除了婚约,将方婉藏于绣楼中。
整个凤仪县都知方家有一个记忆不全的女儿。
却不知这个女儿整日在嘴里念叨清川……
宁朗抬起头,看着楼外白云舒卷,长长叹了口气。
方思义也抬起了头,轻轻叹息。
风重华将那两份地契和写着通州府胥吏名单的纸条交到了周夫人手中。
周夫人立刻将荣山海叫来。
荣山海久在地方为官,自然明白胥吏之祸。直接了当地对周夫人说,有了这份名单在手,文安学就可以很容易的打开局面,不会陷入和胥吏争斗的困境中去。
“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名单?”荣山海看了看上面的人名和职务,心生疑惑。
这份名单里的胥吏涵盖了通州府各户各房的人,尤其是吏房、兵房和承发房这三房,若是文安学上任后能收服这三房的人,那么就不会出现知府政令出不了府衙的情况。
“这么说来,这份名单很重要喽?”周夫人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接着询问。
“这是自然,”荣山海指着名单上的人名,为周夫人讲解地方胥吏的职权,“比如这个承发房,应办各种公文信札,皆由此房挂号,又分发各房转办。表面上看,他们可有可无,可是知府每份政令皆出自此房。若是他们不配合,知府的政令连府衙都出不去。”若是政令连衙门都出不去,那么还谈什么治理地方?只怕穷极一生都在与胥吏奋斗吧。
“夫人久在京中,自然不知地方胥吏之祸。其实每任知府下到地方,前两年根本就别想有任何建树,皆是在收服各房胥吏。若是收服不了,往往一任之内毫无政绩,最终九年大考只能轮为末流,去往更加偏僻的府县为官。甚至有的官员,因为得罪了胥吏,以至于地方上盗贼横行,百姓苦不堪言。”
“竟是这么严重?”周夫人呆住了。
“是啊,”荣山海点了点头,感慨道,“当初我上任时,就曾遇到这样的事情。原本有个盗贼为祸乡里,我奉命前去抓捕。可是胥吏们推三堵四,全不配合。最后好不容易去了乡里,结果那盗贼早就闻讯跑了。我再去了几次,皆是没抓到那人。后来那盗贼犯了人命案子,上峰因为我几次抓捕未果,竟判了我一个巡逻州邑不力的罪名。后来我经人指点,给兵房的房曹上了一百两银子的供,这才把那盗贼抓捕归案。”
为了抓一个盗贼,荣山海居然要给兵房的人一百两银子,周夫人觉得这简直闻所未闻。
心神震荡之下,她觉得连思考都不能,“这么说,这份名单对安学很重要吗?”
“极为重要!”荣山海十分肯定。
周夫人情不自禁地皱紧眉头,这份名单,风重华是从哪里得来的?
荣山海却劝她:“这份名单不管二姑娘是从哪得来的,夫人都不要去问她。二姑娘能把名单拿出来,就证明她心中把您和老爷看得极重。您只需要承她这份情就好,千万不要逼问她。”
周夫人终于明白过来。
“时间太紧了,”荣山海感慨,“若是旨意下达时咱们能弄到这份名单,我就能替大爷多笼络几个人,到时大爷去通州就轻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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