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哪里与风慎吵了?风慎来时她还昏迷着,直到听到院中的骂声才醒,而后又被气得晕了过去,这就是范嬷嬷所谓的与风慎吵架?
“范嬷嬷说话好没道理,请问我们大娘子几时与二老爷吵了?可有人证物证?大娘子至始至终一直在昏迷,难道是昏迷中与二老爷吵架的?”惜花紧咬贝齿,怒声道。
死者为大,风家的人就不懂得这个道理?将一盆污水泼到死者身上,也不怕天打雷劈。
听了这句话,范嬷嬷只气得脸色发黑,她想反驳,却又找不出任何语言,只得端出长者的样子往下压:“我在与你家姑娘说话,你一个做奴婢的插什么嘴?”
“我是奴婢不假,可是嬷嬷不也同是奴婢?怎么嬷嬷说得,我却说不得?”惜花不服,直反问得范嬷嬷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
若不是马车已经驶到文府大门,只怕范嬷嬷会被惜花气出内伤来。
一下了马车,风重华就快步跑了过去。
门房是认得她的,见到她一身重孝,全都唬了一跳,急急地开了侧门将她迎进了府。
“舅舅可在?舅母可在?两位哥哥可在?荣大管家呢?”风重华抓住一个婆子,急促地发问。
那婆子被这番问给吓住了,看着她头上的孝布,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这才解了她的围。
“山海舅舅。”风重华一见他,顿时跪倒在地,号啕大哭起来。
山海姓荣,与琼珠是亲生兄妹,他们的父亲在文府做大管家,兄妹俩人小时就脱了籍。
他早些年由文谦引荐,做了太原府巡检。因在太原为官,他多年未曾回京,也不知是几时回来的。
“华姐儿?”荣山海吓了一跳,连忙将风重华扶起。
见风重华哭着,范嬷嬷趁机上前,将事先就准备好的说辞讲了一番。
“扯你娘个卵。”听到文氏与风慎吵架,荣山海怒目圆睁,伸出手将范嬷嬷提拎到身前,“我家大娘子性格柔弱,岂会和人争吵?你再敢罗唣,信不信某家一拳硾死你个怂货。”荣山海常年练武,手劲要比常人大得多,被他这一拎,范嬷嬷只觉得胸闷气短,只有张嘴没有出气的劲。
惜花射月等人就忙跪下,将前因后果讲了一番。范嬷嬷几次欲出口,都被荣山海的一双手给掐了回来。荣山海越听越怒,越听越暴躁,听得心头火起,照着范嬷嬷的脸上扇去。
只听得‘噗’的一声,范嬷嬷合着血水吐出两颗牙齿,昏厥过去。
“山海舅舅。”风重华焦急地喊他,现在当务之急是请文谦,并不是教训范嬷嬷。
荣山海冷冷地“哼”了声,将已瘫软的范嬷嬷扔到一旁:“老爷天不亮就入了宫,今日是小朝会,怕是要天黑才能到家。我爹娘也不在,有个农庄今年收成不好,我爹娘都过去了。你两个哥哥在乡下陪你舅母,你且等着,我这就套马去请老爷。”
说着话,他开始吩咐起府里的人。一会工夫就有人套好马车往乡下传信,也有人准备好腰间孝布替他系上,更有几个健妇将范嬷嬷结结实实的捆上,扔到旁边。
等到文谦与荣山海乘马从宫内回来时,还不到一个时辰。
文谦顾不得身上尚穿着朝服,跌跌撞撞地跑到花厅。远远地,他便望见花厅里白茫茫的一片。
只觉心中似被戳了一刀,“哇”的一声,不觉喷出一口血来,身子慢慢向下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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