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喜事一件,我这便回府,把这个好消息告知父亲和哥哥,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楚云菡极力保持脸上得体的笑容不扭曲,看上去仿佛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改日来探望姐姐时,我一定会记得备贺礼。”
随口扯了个理由,楚云菡便要离开。
这靖王府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冲上去撕烂云苓脸上的笑。
叶折风皱眉看向前方,神色中是难以掩饰的担忧,“云菡!”
斑驳的阳光透过细碎的树叶洒下来,楚云菡的背影看起来格外落寞。
听到他的呼唤,萧壁城脸上的复杂之色一闪而过,他开口道:“折风,你去护送她回文国公府吧。”
云苓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萧壁城脸上,眸中几分若有所思。
虽然这瞎子刚才一直向着她说话,但看来对楚云菡还是有几分情愫在。
也是,毕竟青梅竹马一场。
楚云菡快步走出院子,一直走到靖王府大门口,方才冷静下来。
理智回笼后,她立刻想起了刚才萧壁城话中被她忽略的一点。
刚才没听错的话,萧壁城说云苓在为他和燕王医治?
“云菡!我来送你回府。”
楚云菡转身看见叶折风,定了定神,“师兄,壁城哥哥说,以后由姐姐来为他和御之治病,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我娘说,这是陛下的命令。”
楚云菡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陛下的命令?”
“没错。”
叶折风的眼神有些复杂,他明显不喜欢云苓,却也实打实地佩服她。
“燕王殿下的寒毒,就是楚云苓帮忙治好的,不仅如此,前些日子太上皇摔了一跤险些变成活死人,我娘都束手无策,楚云苓却只花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将太上皇唤醒。”
闻言,楚云菡脸色猛然一变,大惊失色。
“什么?”
楚云苓竟然会医术?为什么她从来不知道?
“若非听我娘亲口提起,我也不会相信楚云苓竟有如此高明的医术。”
叶折风只以为楚云菡是在惊讶云苓的医术之高,要知道他听说云苓唤醒险成为活死人的太上皇时,表情比对方还要夸张。
“陛下得知后,便下令让楚云苓负责诊治他们二人。据楚云苓所说,只需两个月就能让壁城再见光明,燕王殿下也能重新站起来。”
楚云菡眼前一黑。
如果萧壁城当真还能重见光明的话,那她之前处心积虑地把他推给楚云苓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壁城哥哥……”
她头脑中“轰”的一声巨响,半个字也听不进去,一路浑浑噩噩地回到了文国公府中。
待叶折风离开后,才猛然惊醒,跌跌撞撞地奔向莲夫人的院落中去。
今天这趟靖王府之行,云苓有孕和会医术这两个消息,宛若平地惊雷般炸的她神魂颠倒。
……
靖王府。
楚云菡走后,萧壁城道:“嬷嬷去忙吧,云苓为我治眼,皇祖父还需您照料。”
岑嬷嬷看见萧壁城对楚云菡的态度并未出格,心下方松了口气。
“那老奴便告退了。”
冬青跟在岑嬷嬷后面,离开前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了陆七一眼。
陆七茫然又委屈,好好的干嘛凶他?
云苓回到屋中,笑道:“你的好兄弟看起来很不喜欢我,硬要他给我做贴身侍卫,着实有些为难他了,要不然你把他调走吧。”
萧壁城沉声道:“安排他给你做贴身侍卫不是本王的命令,是武安公的要求。”
“武安公?”
云苓心里绕了一圈,想起来叶折风的父亲是武安公的义子,名义上两人是祖孙的关系。
云苓何等玲珑心思,立刻明白了其中缘由。
她摇头失笑道:“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你们靖王府是担忧我和腹中孩子的安危,原来是为了你和燕王。”
生怕她出事,这样就没人能治好萧壁城和燕王了。
云苓心头有些失落。
萧壁城听她这样说,心底有些生气,眉头紧拧,“什么叫你们靖王府?你如今是本王的王妃,保护你固然是因为要靠你医治本王和御之,但这也不是全部理由。”
这话说得,好像只是为了利用她一样,他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么?
“武安公对你很感兴趣,太上皇年轻时与他极为要好,听说你救了太上皇,很是感激,特地在信中嘱咐本王好生待你,这才让折风前来给你做贴身侍卫。”
云苓愣了愣,随即唇角扬起一抹笑。
“好嘛,怪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王爷消消气!你的头还疼不疼?我先给你按摩按摩!”
萧壁城感到她将柔软的细指轻按在太阳穴上,熟悉好闻的暖香萦绕在周围,让人忍不住想起刚才被打断的旖旎时刻。
心头忽地有些乱。
他轻哼一声,转移话题道:“有什么好高兴的?”
虽然看不见,萧壁城却能从语气中听出云苓的欢快。
“难得有人关心在意我,当然高兴了。”
享受着云苓的按摩,萧壁城挑眉,“很少有人关心你?”
“以前有那么几个吧,现在都不在身边了。”
云苓的语气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其实她是个很容易被细枝末节感动的人。
上辈子会真正关心她的,只有一同在组织里长大的老一等人。
萧壁城却误会了云苓的话,以为她说的是文国公府的生母和老太君。
“平时若想家了,让陆七送你回文国公府便是。”
萧壁城恍然想起,云苓虽然是文国公府唯一的嫡出女儿,却因脸上胎记自幼不讨喜。
不论是老世子还是长兄楚云泽,似乎都更偏疼楚云菡,外人赞誉有加的也是她,提起云苓,更多的是非议和嘲笑。
萧壁城想,也难怪她会因为瑞王的几句维护之词,便对其情根深种。
忽地想起这一茬,他心底有些不舒服。
云苓撇了撇嘴,“没事我才不想回去找不痛快,下次再跟我爹吵起来,我可不能保证控制得了自己。”
说不定能把文国公府房顶都掀了。
萧壁城也记起她之前的泼皮无赖行为,忍不住轻笑了两声。
见状,云苓奇道:“瞎子,原来你也会笑,还以为你是面瘫呢。”
这狗男人虽然欠揍,笑起来倒是好看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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