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江橙特意来到楼下的一层，老位置上等到了蓝晓瑛和闫飞。
两人都挺诧异的：“商务部在四楼，不是有专门的餐厅么？”
商务部有时候要跟客户应酬，所以专门建过一个规模不大但各方面硬件更优越一点的小餐厅。
平时不对外给其他部门的人开放。
江橙表示，自己还是对着你们这两张脸才好吃得下饭。
“你不会是被排挤了吧？”
飞哥一语中的，丝毫不留面子。
江橙叹口气：“你这样会单身一辈子的。”
飞哥乐了：“我本来就不喜欢女的。”
蓝晓瑛扑哧一声：“男的也需要情绪价值的好不好。”
飞哥眉眼一顿，神色微有异样：“但死人不需要。”
气氛突然有点怪，不过很快就被餐厅热闹的氛围冲散了。
蓝晓瑛安慰江橙，说商务部那帮人都是唯利是图，在那样高强度压力的氛围下，能有什么真心人？
就好比一般公司的销售部，互相之间不都是竞争者？
“但奇怪的是，冯老师怎么不向着你说话呢？”
蓝晓瑛也记得，刚来台里的时候，冯芸可是带着江橙的。
那时候，江橙进步快，能力强，可是冯芸的一把骄傲呢。
江橙没说话，其实她心里是有几分数的。
当初自己跟陈宴怀在一起，硬是要为了他而放弃自己最好的工作前景。
甚至不顾冯芸苦口婆心地劝——
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开始，也伤了冯老师的心吧。
“算了不说这个，你怎么样？”
江橙问蓝晓瑛：“你接下这项目还顺利么？没有被温雅雅再刁难吧？”
而且那件事，应该也没有惊动台里的领导吧。
否则蓝晓瑛肯定要受处分的。
蓝晓瑛点点头：“我这边没什么问题，而且跟你说个事，温雅雅退出了。”
“退出了？”
江橙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蓝晓瑛双手摊了摊：“就是字面意思，她不参与这个节目的录制了。而且我还听到其他几个艺人在议论，好像是文宴准备跟她谈解约了。”
“是陈总的意思么？”飞哥问。
江橙摇摇头：“估计是陈总他母亲的意思吧。”
听赵静禾那个口吻肯定是容不下温雅雅的，江橙想。
而且陈宴怀一般也不会故意跟他妈妈对着干的，有什么矛盾也都是轻描淡写地避开。
温雅雅这事闹的这么大，估计陈宴怀也保不住她——
唉，回头这笔帐说不定又都算到她头上了。
匆匆吃完午餐，江橙往楼上去。
洗手间里，跟冯芸擦肩而过。
江橙退了半步，小声叫了句：“冯老师。”
“第一天进商务部感觉怎么样？”
冯芸对着镜子补了补唇膏，眼神漫不经心，却暗藏几分严厉。
江橙点点头：“挺好的，氛围很踏实，同事们很友善。”
成长的代价如是，虚伪越来越丝滑。
冯芸自镜子里睨了她一眼：“你刚来云江台的时候，大家都怎么说你的，还记得么？”
江橙顿了一下，点点头。
“记得。”
年轻，漂亮，身段棒，家里没背景。
这样的女孩子招进来，不就是为了攀领导的？这种女人，你看着吧，早晚以色上位。
可江橙并没有，即使像李光城那样的垃圾各种明示暗示一大堆。
她最终还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从最基层爬起来的。
“当初你好不容易走出这一步，现在一起又都重新开始了。”
冯芸收起唇膏，意味深长地看向江橙：“但我以为你敢回来，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那一刻，江橙只觉得胃里像是绽放了一簇烟花。
“冯老师，我可以的。”
“可以就别光靠嘴说，跑起来。”
说着，冯芸拿起手机，给江橙发了一条消息。
是一个定位的会所地址。
“后天晚上，你跟我一起去。”
冯芸说。
……
周三上午，江橙请了半天的假。
岑谦为徐阿婆的病情安排了会诊，还有另外两个专家要参加。
江橙提前把舅舅也叫来了，然而对方只听了不到半小时，云里雾里的也听不懂。
“你就直接说多少钱吧。”
舅舅说，多了他可没有，老太太手里还有多少积蓄，就治多少钱的。
“毕竟这些年，她能贴的都贴在你身上了。”
见舅舅一家态度如此冷漠，江橙强忍着不悦：“舅舅，钱的事我已经说清楚了，以后外婆的一切都由我负担。我只是允你一个知情权而已。你要是没有异议，我就自己做主了。”
她主要是怕外婆之后的治疗上万一出现一些状况，舅舅一家再来搞事情。
“我能搞什么事情？”
舅舅不耐烦地拍了拍脑袋：“行吧！你说该怎的就怎的，都依你。”
说完，他借口自己还要上工，转身一溜烟就跑了。
“江橙，你们商量好方案了么？”
岑谦过来找江橙：“是决定先手术还是先化疗？”
总之两种方案的利弊，他也全部告知了江橙。
简单来说就是先手术的话，相对一步到位一些。
如果手术成功，三五年内不复发，生活质量会有很大保障。实在不行，术后也可以浅化疗一下。
但弊端是手术有风险，没有人能预料到术中会遇到什么样的状况。
毕竟老人年纪大了，又有基础病，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但如果是先化疗的话，看似不用承担短期风险，中规中矩。
可是化疗的痛苦程度高，而且效果到底如何也都是未知数。
万一效果不明显，再要进行手术，难度可就大了。
一方面化疗破坏的自身免疫力，会让老人更加难以扛过手术的风险。
最后很可能只能眼睁睁看着病情发展，一点点将生命消耗殆尽。
“岑医生，我刚才跟外婆已经商量过了，她的态度是，希望接受手术。”
比起长病沉疴的折磨，外婆更想要拥有较高质量的晚年。
“所以……”
岑谦点了点头：“那我明白了，这样，我们着手排一下手术时间。最快差不多能在下周。这几天外婆的身体状况要进行临床监控，你下去把住院费再续一下。”
“好的，谢谢你岑医生。”
江橙拿了东西就要下楼，没想到岑谦又把她叫住了。
“哎，江橙，你这两天去看过老唐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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