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尚未走近谢暄,就看到那人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
她脚步停在原地,眉头紧蹙。
刚才对上谢暄那一双眼眸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抱着她尸身自刎的男人。
可是,那个男人不可能是谢暄。
上一世,谢暄早就已经死在她之前,不可能在她死后还出现。
云初微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转身进了侯府。
得知她祖母在寺庙祈福,所以她去了她母亲贺宁的院子。
云初微以为在云夫人的院子之中,最先见到的会是云夫人。
却没想到,她最先见到的,竟然是云莲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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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莲华是听说云初微回来了,所以匆匆找过来的。
她款款而来,一副柔弱淡雅的模样。
“姐姐,你回来了?”
云莲华走进花厅的时候,看到云初微坐在主位下首处。
她一边问,一边上前去,想要拉起云初微的手。
云初微毫不惯着,直接避开了云莲华的触碰。
“别拉拉扯扯的,我们不算熟。”云初微平淡开口。
不但不熟,还隔着仇。
云莲华有片刻错愕,随后眼睛微红。
“姐姐可是因为太子退婚的事情而不喜欢我?可我从未想过嫁给太子,也从未想过抢姐姐的亲事。太子殿下退婚之事,我根本不知道,若是我知道我定然会告诉他我什么都不要的,让他不必如此。”
云初微看着云莲华这个模样,嘴角勾着几分嘲讽之意。
“云莲华,我并没有因为太子退婚的事情而不喜欢你……”
云莲华听了这话,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
然而,云初微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不喜欢你,是因为瞧不上你这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云莲华没想到云初微如此直白,似乎是石化了一般,头脑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显得格外滑稽。
“姐姐……”良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姐姐,可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给姐姐奉茶赔罪!”
说着,她从一旁倒了一杯茶,递向了云初微。
她微微躬身,瞧着倒是十分恭敬。
云初微只是扫了她一眼,并未去接茶,而是慢悠悠地端起之前侍女放在她手边的茶,喝了起来。
这时候,云莲华脚下一歪,摔在地上,手中的茶,也泼在了她自己手上。
云初微挑眉,这平地假摔,是在干嘛呢?
她正想着,听到一个不悦的男声传来。
“云初微,你在干什么?”
随后,她看到一个年轻男人冲了过来,将云莲华扶了起来。
这人正是她那个所谓的三哥云千鸣。
“哥哥,你别怪姐姐。姐姐没有推我,是我没站稳。”
云莲华捂着被茶水烫得通红的手,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开口。
“莲儿,你别替她掩饰了!这屋地板平坦,若不是她推你,你怎么会摔倒?”
云千鸣一脸心疼地将云莲华抱起来,转头冷冷看了一眼云初微,随后将云莲华放到云初微对面的椅子上。
并叫来了侍女,让她们去准备凉水和烫伤药。
云初微看着对面的两人,眼睛微微眯起,玉指捏紧了另一只手腕间的白玉乾坤圈。
她来云夫人的院子,本来是要见云夫人的。
可云夫人没见到,可这两个影响她道心的人却是凑齐了。
这两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找死吗?
云初微正想着,听到了脚步声。
她转头,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带着一队人,走了进来。
这就是她的母亲,贺宁。
贺宁没有看向她,而是走向了云莲华。
看到云莲华被烫得通红的手,她似乎有些心疼。
她挥手让人帮云莲华处理烫伤。
看到有人帮云莲华冷敷上药,贺宁松一口气,随后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烫到手?”
云千鸣冷哼一声,说道:“因为太子退婚的事情,莲儿倒茶给云初微赔罪,却被云初微推倒在地。母亲,云初微刚回来就做出这种伤害手足的事情,不罚说不过去吧?”
云莲华露出着急的神情,直到云千鸣说完,才开口道:“母亲,不是这样的。姐姐没有推我,是我没站稳才摔倒的!”
云千鸣看着云莲华,满眼怜惜:“莲儿,你就是太善良了,到现在还替她隐瞒!母亲,你看看这地板,若是没人推,如何会摔倒?莲儿才是从小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云家女儿,母亲可不要偏袒云初微。”
贺宁没有回话,而是转过身,走了几步,来到云初微面前。
她看着云初微,眼神复杂。
云莲华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云初微才是。
可云初微刚出生不久,就被婆母带走,送给了一个山野道士抚养。
她和这个血脉相连的女儿,有时候一年也见不上一面,所以并不熟悉。
云初微对上贺宁的目光,淡然起身,双手合抱,躬身行礼:“母亲。”
贺宁并未应声。她在想,这孩子的性子是不是需要磨一磨。
于是,她就这样站着,没有任何表示,更加没有出手去扶云初微。
云初微见贺宁不说话,径自站直了身体,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她歪靠着椅子扶手,拨弄着桌面上的茶杯,姿态闲适懒散。
贺宁看到云初微没经过自己同意就坐下,还坐没坐相,不由得眉头皱起。
但她也知道,此时并不是训斥孩子的时候。
她按下心中不悦,开口问:“关于你妹妹被烫的事情,你有什么话要说?”
云初微白皙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茶杯,慢悠悠地说道:“我没推人,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到她。”
贺宁微微皱眉,她觉得这话不太可信。
“你妹妹端庄大方、一举一动都是高门贵女的典范,难道连给你倒茶都做不好吗?还有,你哥哥说……”
云初微开口打断贺宁的话,声音多了几分淡漠:“我和云莲华是当事人,我和她说的话你不信,反倒相信啥也不清楚的傻子,你是不是脑子也不太清醒?”
贺宁一噎,良久,才开口辩解:“你妹妹是为了替你隐瞒……”
云初微不想继续跟贺宁掰扯,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她说的话你不信,倒是去臆测她心里的想法,难不成,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贺宁嘴角抽搐,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样的东西比喻自己,偏偏自己还不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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