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还心疼……”她话还没有说完，战天阙就离开了。
难道她假公主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所以，这个战天阙这么牛？
就这么赤条条的走了，不顾一点君臣之礼？
商羽柔盯着他远去，直到宫灯照耀之下不见他背影。
眉头紧蹙着，“笏羽，他今天是不是也太放肆了？”
她抬头，月朗星疏，心里有些怦怦发颤。
“嗯。”笏羽点着头，心说这战天阙吃错药了？
敢跟公主这么说话？
不过，笏羽也有点心虚，因为公主说过，她不是真的公主。
那是不是公主的假公主身份——被揭穿了？
笏羽管不得那么多，只安慰道：“真是莫名其妙，他跟李护卫都和离多久了？早不提晚不提，这个时候提做什么？难不成李护卫还会回头去找他不成？”
“他就是吃错了药，主子不必理会。”
商羽柔深呼吸一口气，看向笏羽，“如果我出了事，你就跑吧。”
“主子胡说什么，你不会出事，不是，不是还有——萧太子吗？”后面一句，他极其小声的说。
“我与他，不过是镜花水月。”他都是骗自己的。
“啊？”
商羽柔已经看到崔大用，抱着拂尘，眉头紧锁，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崔大用这副表情。
可想而知，父皇现在是什么状态，不是发怒了，就是生气了，亦或者发生了什么大事。
商羽柔连忙过去，声音都比往常小了两分，“崔公公，父皇没事吧？”
崔大用看到商羽柔后，眼前一亮，随后又落寞下来，行了礼，“奴才见过公主，奴才正要去公主府传皇上口谕呢。”
“父皇，父皇有什么口谕？”他还喊自己公主，看来不是公主身份的事情。
“是这样，午后，皇上收到了边境加急战报，大燕三十万大军集结，恐要生战事。
诸位大臣商议国事许久，最终决定，派战将军前往边境应敌，但战将军说他身子旧伤未愈……”明显是婉拒。
不止如此，战天阙还说，他无能为力。
“这，这么快？”
她才看到萧祈睿的密信，然后就传来了边境急报……
“战天阙不肯去边境。”商羽柔苦笑了声，难怪刚刚战天阙如此高傲。
崔大用点头，有些反应过来，公主这反应，似乎早就知道了一样，“当初公主为李氏请了和离书，皇上的意思是，你得亲自去镇北将军府，请战将军为商国众百姓而战。”
“我去见见父皇。”
她声音平静得自己都要听不见了。
战天阙哪有什么旧伤？
她自己写的书，她不知道吗？
分明就是掐着这个机会，故意报复她而已。
说着就往御书房去，“没有别的大人在吧？”
“没有。”
商羽柔已经跨进了御书房，她看到父皇背着手站在窗边，仰头望着天上的皓月。
那烛台的光影与月光的光影交错，直让她觉得，父皇内心有多挣扎和——惶恐。
是的。
她看到了身为天子的父皇，如此无助羸弱的一面。
又或者说不是父皇羸弱，而是连年的天灾人祸，战乱使得商国国力羸弱。
此时此刻，她真的后悔惨了，为什么要把商国的战将，国力写得如此不堪。
“父皇。”
商羽柔走过去，皇帝转身来，甚是疲惫的皱了皱眉，“柔儿来了。”
“刚刚，崔公公已经告诉我了。”
皇帝点点头，他心头苦啊。
唯一打了胜仗的战天阙竟有旧伤在身，不宜出战。
是不宜出战，还是因为憎恨他当初插手战天阙和他前夫人的婚事……
无将可用。
无粮食养兵。
太子、以及那么多个儿子，谁愿意，谁能承担这商国重任？
无一人。
就好比龙困浅滩，那种无力感很叫人窒息。
精力憔悴，强弓末弩。
皇帝摆摆手，“既如此，去镇北将军府看看战将军吧。”
说着，他拿了一道圣谕给商羽柔，“决不可再激怒战将军。”
看出来了。
为了让战天阙出征。
父皇甚至让她都要向战天阙低头。
商羽柔深知，战天阙就算去了，也只是能抵挡一阵子。
如果把萧祈睿控制起来……
他好歹是燕国的皇太子，燕国是否会顾忌一二分。
可燕国不止萧祈睿一个人可以当皇太子。
再者，萧祈睿今夜已经匆忙离去，他去了哪儿她根本就不知道，也许萧祈睿已经不打算陪她玩儿，直接要走剧情，大肆进攻，拿下商国。
控制萧祈睿的这个想法很不实际。
她欲言又止几回，认为应该跟父皇说燕国质子的侍卫，萧祈睿其实是燕国皇太子的事情。
可这么久都没有说。
现在说出来，她已经能预想到父皇如何痛心疾首，她就是个叛徒。
商羽柔接过父皇写下的圣谕，大致是夸奖甜甜的一番话，然后为战天阙和李承甜赐婚的圣旨。
不！
甜甜绝不会同意的。
她也不会同意。
这简直太可笑了！
“父皇，一定，一定要如此吗？”商羽柔心慌意乱，“甜甜她和战天阙早就和离了，现在又赐婚，甜甜不会幸福的。”
“昭宁！”
文武帝眉眼冷峻的看向她。
商羽柔是第一次看见父皇如此冷漠的神情，“一个李氏，整个商国，孰轻孰重？”
“那，如果有别的办法呢。”
“没有别的办法。”要什么都没有，除非燕国遵守休战协议，不进犯商国。
“商国，燕国和谈不过三个多月，还有休战的协议在，如果两国之间能保持和平呢？”
文武帝深呼吸一口气，若三年不战，兴许与燕国还有一战之力。
“儿臣告退，儿臣去想办法。”商羽柔拿了圣旨，决绝的离开了御书房。
这圣旨，她不可能给甜甜的。
但她得去找战天阙！
“公主，镇北将军府到了。”笏羽推开了马车的门。
商羽柔走出来。
抬头看着镇北将军府门前的两盏红灯笼。
她下了马车，带着笏羽去敲门。
门房睡眼惺忪的从耳房探出个脑袋来，“什么人？”
笏羽道：“昭宁公主驾到。”
“昭宁公主，昭宁公主！”门房瞬间清醒过来，连忙过来开了门，“我们将军说若是公主一人来的，不必了，除非是带着夫人一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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