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哗啦啦!
一声脆响!
那瓷制的骨灰坛,被老头抄起砚台砸的七零八落。
程欣吓的花容失色。
菲姐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倒是那保镖兼司机的卓文,一脸淡定。
而我也被突如其来的这一砸,吓了一跳。
虽说尽可能的保持着冷静和克制。
但在那骨灰坛被砸开的一瞬间。
里面的东西露出来的那一刻,我也被震惊到了。
只瞧见那骨灰坛里,装着的并非是死人的骨灰。
但仍然是粉末。
不是违禁药物。
而是面粉!
对,没错是面粉。
小麦面粉。
吃的那种。
伴随着瓷制的骨灰坛四分五裂,这些面粉也倾洒了一桌子。
只见那老头弯下腰来,冲着面粉一吹。
一层浮在明面上的面粉,被吹的七零八落,四散而开。
下一秒在那面粉之中,开始闪烁起来几簇光亮。
随后一颗颗大小整齐,晶莹璀璨但切割不一的红宝石。
出现在了那些面粉之中。
我粗略数了一下。
一共大约十几颗!
每一颗足有拇指一般大小!
“鸽血红。”
这时菲姐的一句话。
让我回过神来。
我看向菲姐。
她看到那些宝石的时候,眼神都不免有些动容。
甚至一旁,一路上没说过几句话,到了德田村都是面沉如水的卓文。
在看到这宝石的那一刻,眼睛也在微微的颤抖。
这种石头。
我在监狱的时候。
听一个云省的犯人提起来过。
叫鸽血红。
盛产于金三角的缅国,云省,以及非洲极少数的地区。
这类石头是所有宝石当中。
最为珍贵的。
在边境地区。
一颗几乎能炒到了几十万美刀!
而现在我眼前,居然有十几颗!
我粗略算了一下,这少说得价值几百万了。
我愣神的功夫。
张德海开始把面粉里的石头挑拣出来。
他一边挑拣一边看向我。
“后生仔,这些石头你说值多少钱?”
菲姐赶忙圆场:“阿叔你听我解释。”
砰!
村长张德海怒拍桌子。
“我丢,我是来听你们解释的吗?你告诉我是误会?老子全部身家都赌在这上面了,这批货香江,欧洲,美洲,多少大佬在等着,现在整整迟到了两个月!我前前后后赔了几十万进去!你告诉我,误会了?!”
一下子菲姐也语塞了。
这事情是真的圆不过去。
因为横竖都是因为我,才导致这批货没有送到地方。
我也终于明白。
这批货的来路果然非比寻常。
十几颗鸽血红,这得花了多少钱?
从金三角运送到这里。
多少人因为这些石头丢掉性命!?
的确,如果稍有差池。
我这个光棍一条命都不够赔的。
菲姐接着还想缓和一下局势。
便说道:“这样吧,阿叔你说个数,我们赔偿给你。”
“赔偿?!钱财是小,我张德海的面子不要了!?”
他正说着。
突然我身后的大门打开。
一个黄毛男人,带着七八个手下,从门外走了进来。
“叔公,我听说,劫走我们货的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黄毛男人白白净净的。
但面相上来看,就不像是个和善的人。
他一进门,便是怒目圆睁。
卓文转身,拦住去路。
“别乱动。”卓文警告道。
“我丢你老母!滚!”黄毛男也不让着卓文,伸手便去抓卓文的衣领。
结果卓文反应极快。
一把推开黄毛。
这下子场面更是紧张了起来。
黄毛带进来的七八个人,立刻围上来。
他们手里拿着棍棒,冲着卓文便要扑上来。
“阿叔,阿叔,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张德海的旁边。
抄起桌子上的砚台,把手放在了桌子上。“阿叔,说白了您就是想要一个说法,讨回面子。”
张德海根本不理会我。
只是盯着桌子上的那些鸽血红贪婪的看着。
我拿着砚台,把手放在张德海的面前。
随后说道:“这事情全部都是因为我而起,不管是鱼佬,还是菲姐。都是为了帮忙才来的。我于情于理,都不能对不起我的朋友。这批货是因为我耽误的,自然要由我来负责。”
“我没什么钱,但我有一条命,赔给你!”
说着那拿起砚台便朝着我的右手砸去。
我压根就没有打算留有余地。
因为我知道,今天如果我不给出一个交代。
别说我走不出去,鱼佬回不来。
菲姐,程欣还有卓文。
恐怕也难以轻松的走出德田村。
所以,这个交代,我一定是要给的。
我拿着砚台朝着手砸去的时候,我根本没有留下半点余地。
几乎是使出了全力。
那一刻我是真的豁出去了。
大不了断一条手。
甚至我已经心里有了最坏打算。
就算今天,把命留在这里,能换他们几个平安也值了。
然而就在我挥出砚台,砸向我手的一瞬间。
张德海突然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我突然感觉到,手腕一阵吃力。
出乎我的意料。
张德海竟然很有手劲儿。
他居然是个练家子。
“我要你手做什么?”
“你把我当什么了?社团黑帮?”
“我是德田村的村长。”
老头一本正经的说着。
他随后把砚台从我手中夺下。
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讲义气。”
我摇头:“并不是我讲义气,而是这件事本就因我而起,身为男人,这是我该负的责任。”
“我不会让我朋友陷入危险,阿叔,我的命是你的,要杀要剐随你便。我只有一个要求,放我朋友走。”
张德海冷笑一声:“你的烂手我都没心思要,更何况你的烂命。”
说完他看向黄毛。
“添仔,把人带上来吧。”
黄毛没有半点质疑,转身离开。
不过多时,几个人架着鱼佬,从门外拖着走了进来。
我这时才发现。
鱼佬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好地方了。
他被人打的鼻青脸肿。
可怜这家伙一把年纪,快四十岁了。
这番折腾过后。
整个人狼狈不堪,俨然只剩下了半条命。
这时张德海说道:“人你们带走。”
“多谢。”我说道。
“我话没说完。”
我点头:“阿叔您说,有什么我能做的,一定帮忙。”
“不能做,我也要你做!”
张德海看向我。
我知道,他要提条件了。
大家都是赚钱的。
江湖就是人情世故。
我把东西交出来了。
张德海犯不上真为难我,让我把命交出来。
他挥了挥手对黄毛添仔说道:“你把人带走。”
“叔公?”添仔有些不理解。
张德海摆了摆手:“听我的。”
“是,叔公。”黄毛添仔带着人离开。
随后张德海又对菲姐说道:“你也带人离开,去外面等着,我有事情,单独和陆文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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