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氏顿时全身发抖!
她前脚走,后脚屠氏就“唔唔唔”地发疯,用能动的胳膊,把枕前能动的东西都扫地上,两眼赤红。
谢昭昭恨她,要报复大房所有人,她拿月白威胁自己。
万嬷嬷叹口气,说:“夫人,您别生气了,您是受苦了,可是您私闯青朴院又想私卖府兵的事,她不计较,就已经很好了。大家以后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屠氏愤怒:唔唔唔
你也向着她?
万嬷嬷摇头:“奴婢贴身伺候您几十年了,怎么会向着她?夫人,我们都老了......”
年纪大了,安度晚年不好吗?侯府在您手里几十年也没管好。
谢昭昭从屠氏那边出来,就看见鲁氏在青朴院门口转悠,毕恭毕敬,脸上带着笑容。
这是来示好了。
谢昭昭笑笑,叫人把她带进青朴院茶室。
“三弟妹,谢谢你今天极力举荐,不然这好事也轮不到我。”鲁氏谄媚地说。
其实心里想着的是老夫人如今也没得选。
谢昭昭看她一眼,知道她的心事,也不戳破,只是说:“刚才去大嫂那边,她对于你接管中馈反应很强烈。”
说完,就端起茶,小口啜。
鲁氏果然很愤怒:“她反应强烈?她就希望二房永远被她死死压住。”
“作为伯夫人,她确实更有资格接管中馈,何况母亲也一直属意她。不过,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谁更能把伯府管好呢?”
鲁氏扭捏了一下,说:“三弟妹,我没有管过中馈,你说我和少夫人共同执掌中馈,我应该怎么和她配合?”
谢昭昭感觉好笑,鲁氏上来就想独掌大权,铲除合作者?
“你放心,少夫人不会对你产生威胁!”谢昭昭笑着说,“大嫂执掌中馈时,府里的人员配置,四季服装,饮食材料......皆有专门熟悉渠道。二嫂不妨货比三家,供应渠道多几个选择,总能选出较之以前更优的供货商来。”
当务之急,是抓供应商。
人脉、暗佣,这才是争抢中馈之权的根本原因!
难不成执掌中馈就为了积德行善、无偿奉献?
鲁氏愣了片刻,恍然大悟!
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三弟妹,你这么一说,我茅塞顿开。你放心,以后我事事定然不会亏着青朴院。”
她原先只知道执掌中馈可以耀武扬威,没想到这里面门道竟然是如此之多。
衣食住行,供货商选谁,这是中馈当家人的智慧,不仅能抠出“回佣”,还能迅速建立自己的人脉圈子。
谢湘湘上任三天亏得提着裤子跑,谢昭昭一句话就提点她中馈管理的精髓。
供货商可以拿暗佣,不拿暗佣可以安排自己的人,府里府外,都建立自己牢固的人脉圈子。
说穿了,就算以后屠氏双腿健步如飞,就算未来的伯夫人想接中馈,都接不走。
鲁氏才真的知道什么叫穷庙富方丈,穷的是钱,富的不止是钱!
鲁氏才真的明白谢湘湘与谢昭昭的差距有多大。
鲁氏雷厉风行,先回了一趟娘家,把鲁家大小姐鲁萍萍带来,这个侄女在家里跟着嫂子管理中馈多年,最是精明。
鲁萍萍都没有休息,从头立即开始核对账目。
核对完,鲁萍萍说:“府里的收入大半都来自阁老,您又是阁老夫人举荐的,无论如何您都该感谢她。”
“我要给她送些礼?可我看她什么都不缺。”
“姑姑,阁老和阁老夫人大难不死,不管怎么样,都要举办接风洗尘宴。”
鲁萍萍说挤挤也要把这个钱挤出来,一定要办。
鲁氏觉得侄女说得有理,按捺不住,去了老夫人那边,对老夫人说要给三弟办个接风洗尘宴。
老夫人本来不愿意,可是鲁氏说:“母亲,现在全府都靠着三弟呢,他们遭了大难,平安归来连个洗尘宴都不办,太寒心了吧?”
“账上还有银子吗?”
“就算没有钱,各院子紧一紧也要办。”
老夫人被她怼得没脸,说:“那就办吧!”
接风洗尘宴办了十桌,顾永年带着在北城的本家都来了,老夫人也趁机叫人把支瑶瑶三姐妹和支白驹叫来。
鲁氏原本不想,可是谢湘湘给她说:“二婶,您刚执掌中馈,没必要得罪老夫人。”
鲁氏咬牙应下。
酒席办得相当好,从酒到菜,几乎都是上乘,鲁氏不仅从中私留了二十坛酒,还收了酒坊、肉铺、菜农等新供货的三百贯钱。
就算这样,钱还是比屠氏那会儿同规格的酒席节省了至少五百贯钱。
鲁氏迫不及待地向老夫人邀功,还去谢昭昭的跟前显摆自己多么能干,偷偷把私扣的酒给青朴院送了十坛子。
谢昭昭看她客气,便有心再提点她一下,问道:“酒席共花了多少钱?”
鲁氏以为她嫌花钱多了,急忙辩解道:“各种花销总共一千五百贯,可是,大嫂曾经在顾承彦封为世子时办了庆贺宴席,也是十桌,却花了两千七百多贯,还不如这次的酒席好。”
“你给老夫人报账多少?”
“我如实报的,第一次,我想叫她看到我的能力不比大嫂差。”
谢昭昭笑道:“你给老夫人报账报少了。”
鲁氏不解地看着她。
“你第一次执掌中馈,同等规格的酒席,你比她办得好,花的钱也少,虽然打了大嫂的脸,可也养大了老夫人的胃口。整个大房也都不高兴,其他各房也不见得感激你。”
看着鲁氏似乎不大懂,谢昭昭继续点拨,“第一次你就花这么少的银子,以后你想怎么样?”
鲁氏才明白,第一次好处太多,老夫人可能满意,但起点太高,以后自己再难有空间。
最重要的是,胃口一开始养大,以后就怎么都填不满了,只要稍微超标,就会被怀疑是否贪墨。
鲁氏激动至极,不顾规矩礼仪,跪下要给谢昭昭磕头。
谢昭昭拉住她:“二嫂,我可什么都没做,受不起你的大礼!”
当鲁氏把酒席钱共计二千五百贯的消息传到屠氏的耳朵里,深谙门道的屠氏,“唔唔”两眼瞪着,想爬也爬不起来。
鲁氏一定是得了高人的指点,偏偏她还不能去揭发。
“无事(鲁氏),伊塔莫(你贪墨),我要吃掉伊(撕掉你)!”
气急攻心,噗得一口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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