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洒在他的衣服上，胸前的衬衫湿了一大片。
时凛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起来。
女孩惊慌失措地道歉：“对不起先生，我太紧张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说着，立马掏出纸巾替时凛擦拭酒渍。
指腹擦过他的衣领，留下阵阵清香。
一高一低，两人的姿势极其贴近。
这一幕正好被林棉看在眼里。
她抿了抿唇，捏着酒杯的指尖隐隐泛白。
就连她都看得出来，那个女孩有七成是故意的。
下一秒，女孩纤瘦的手腕被时凛捏住，他的嗓音冷冽而平仄。
“不用你擦，走吧。”
女孩一脸愧疚的模样，鼓起勇气开口：“先生，楼上有供人休息的包间，我带您上去换身衣服吧？”
时凛松开她的手腕，掸了掸衬衫领口上的红酒渍，面色冷沉地问：
“楼上包间在哪一层？”
女孩：“啊？”
“我问你哪一层。”
女孩被他的不耐烦吓到，下意识地答：“13层306。”
时凛听完，绕过女孩，迈着腿独自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林棉的目光还在定定盯着。
“看到他被别人觊觎，有危机感了？”
周瑾川在一旁开玩笑。
林棉放下酒杯，收回视线：“他有洁癖，是不会让别人碰的。”
“看来你很相信他啊。”周瑾川感叹。
林棉勾了勾唇角，没说话。
若是不了解，又怎么会再次选择跟他在一起。
只是那个狗男人，脾气越来越犟了，尤其在裴宿这件事情上。
正好这时，主持台热闹起来，在主持人的介绍下，今晚万圣节的活动开始了。
大家都纷纷进房间换上各种各样的战服，画上夸张的鬼妆，拿上自己的道具去大厅玩。
这是受年轻人喜爱的活动。
很多老一辈的人都准备离开，把场子留给年轻人。
林棉今晚兴致不高，本来也想走。
但一想到时凛还在这里，刚才那一幕浮在她的脑海里。
她踟蹰了两秒，没了要走的心思。
正好今晚她有万圣节的衣服，是临走时，钟雪塞进她车里的一套。
林棉想了想，去车里拿衣服。
*
时凛上了13楼，进了房间。
警惕地把四周都扫视了一遍。
没有摄像头，没有监控，并无任何不妥。
他脱掉外套，解开衬衫扣子，洁癖的洗了个澡。
浴室的水蒸气很大，热水淅淅沥沥淋下来，混合着一股不知名的香味。
体温莫名升高，时凛有些口干舌燥。
眼前渐渐开始模糊，眩晕……
*
林棉取了衣服，进了周太太给她准备的休息间。
因为懒得化妆，钟雪给她准备的是一套黑色幽灵服，袋子里还放了各种夸张的贴纸，用于装饰在脸上的伤口和鲜血。
林棉对着镜子胡乱贴了几片，又戴上恶鬼专用的面具，这才出门去了大厅。
此刻的大厅音乐响起，灯光昏暗，群魔乱舞。
各种各样的“恶鬼”横行，眼花缭乱。
林棉混迹在鬼群中，远远看到刚才扑进时凛怀里的那个女孩。
此刻她换上了一套雪白的仙女裙，肌肤雪白，眸光点点，看上去清纯至极。
和今晚的众人形成鲜明的反差。
林棉的注意力不由得盯在她身上。
不过两分钟，那女孩就穿过人群，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林棉觉得不对劲儿，下意识跟在她的身后。
直到穿过两个走廊，音乐声消散了很多，她才看到那个女孩鬼鬼祟祟停下来，和一个鬼面男人低声说话。
林棉脚步一顿，躲在墙后，竖起耳朵。
“那酒里的药无色无味，一旦碰到大量的水就会挥发，还会产生大量幻觉，就算时凛没喝进去，他也一样中招。”
男人的语气得意至极：“他不是喜欢清纯干净那一挂的吗，你过十分钟再上去，务必把他睡了。”
女孩点点头：“我知道了，但你们答应我的条件……”
“放心，事成之后，只要你好好配合取证，功劳少不了你的。”
林棉的心猛地下沉。
刚才那一幕又闪现到她的脑海里。
他们给时凛下了药？
还是那种见不得人的禁药！
她迅速离开这里，先一步往楼上赶去。
她隐约记得时凛去的房号，13层306。
出了电梯，很快找到那间房，林棉抬手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她又敲了两次，还是没动静。
难道走错了？
事情火急，她来不及细想，掏出手机就要给时凛打电话。
“咔哒——”
面前的门开了。
时凛一身松松垮垮的黑色长袍，靠在门口，胸前的领口被他扯开一大块，衣冠极其不整。
那双清冷的眼眸此刻红得吓人，像是隐忍着什么冲动。
他的眉心蹙得极深，湿漉漉的短发滴着水，眼底的暗欲肆意流动，夹杂着浅浅的迷离。
林棉朝他挥了挥手，紧张问：“时凛，你没事吧？”
时凛眸光盯在她脸上，看到青面獠牙的一张丑陋鬼脸，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冷冷吐出一个字。
“滚。”
林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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