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岳飞没有矫情,很快就将军令状写好。
官家这般厚待于他,乃至大费周章、用心良苦的想留他一命,他若是再拒绝便有些不知好歹了。
于是,他按照刘禅的要求,在军令状中写到‘若出师不利,以致战败,愿割发代首’。
见岳飞终于听话了,刘禅顿时笑靥如花,美滋滋的收起了军令状。
“官家,枢密使大人求见。”
恰逢此时,大太监通秉之声响起。
“传。”
“微臣韩世忠拜见官家,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世忠走进御书房,与岳飞点头示意后,当即下跪行礼。
“起来吧。”
懒洋洋的摆了摆手,刘禅的屁股连动都没动一下,丝毫没有要去搀扶的意思。
见此,韩世忠撇了撇嘴。
他刚刚在门外可是看到了官家数次搀扶岳飞。
可轮到他时,官家却一点搀扶的意思都没有,这区别也太大了。
韩世忠不禁有些吃味,但最终也只好自己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韩将军,北伐之事已经敲定了,具体细节你询问岳将军即可,朕召你来此,是想让你写份军令状。”
刘禅笑眯眯的看向韩世忠,相比于把相父视为毕生目标的岳飞,他不是很信得过韩世忠,因此军令状是必须的。
“臣这就写。”
韩世忠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不就是军令状吗?写就完了!只要不让他写出师表就行,他可没大汉诸葛丞相那等文采。
更何况,他刚刚在门外可是听到了岳飞写军令状的全部过程,官家体恤臣子,根本就不让他们在军令状上写以死谢罪,最多写罚俸或者割发代首。
如此说来,这军令状无非就是就是走个过场、意思意思罢了。
一念至此,韩世忠立即照抄岳飞的军令状,奋笔疾书了起来。
“官家,臣写好了。”
短短几息时间他便写完了。
“韩将军好快呀。”
笑呵呵的夸了韩世忠一句,刘禅接过出师表认真的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他的笑容便消失了,原地上演了一波笑容消失术。
同时,他的眉头也深深的皱了起来。
等全部看完后,刘禅的脸色已经变的极其难看了。
“韩将军,你好大的胆子呀!竟然敢糊弄朕!”
突然,刘禅猛地将军令状拍在桌子上,旋即生气的看向韩世忠。
“啊?”
韩世忠被刘禅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干懵了,完全傻眼了,一脸的迷茫之色。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糊弄官家了。
他写的军令状明明和岳飞写的一样啊……
为何岳飞的军令状让官家喜笑颜开,可自己的军令状却令官家如此生气?
为何啊?!
韩世忠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只见他一脸茫然的呆在原地,脑门上写满了问号!
“啊什么啊?”
“朕说你糊弄朕难不成还冤枉你了?”
“你瞧瞧你写的是什么东西?”
“若是出师不利,抗金失败,愿罚俸三月,以示惩戒?!”
“?”
“??”
“???”
“韩将军,你是在跟朕开玩笑吗?!”
“朕很认真的告诉你,这一点都不好笑!”
“军国大事,岂能儿戏啊?!这哪里是军令状啊?这分明是小孩子过家家啊!”
“若是出师不利,抗金失败,就只罚俸三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韩将军,你是真逗啊!”
“这么好笑的惩罚你都能想出来,甚至还好意思写出来,韩将军,厉害,厉害啊!”
刘禅被气笑了,一边狂拍军令状,一边“盛赞”韩世忠。
韩世忠站在原地,脸色不断变换,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的,就跟唱戏法变脸似的!
他焉能听不出官家话语中的讥讽之意?官家明摆着就是在讽刺他啊!
可是他想不通,官家为何要如此?!
为何要讥讽他?!
为何啊?!
岳飞写军令状时,您不是说罚俸就行吗?!
臣效仿岳飞,也写了罚俸,可怎么又不行了呢?!
更过分的是,臣写的还是罚俸三月,岳飞罚俸一月都行,臣罚俸三月都不行嘛?!
官家啊,臣知道您偏袒岳飞、溺爱岳飞,对臣和岳飞区别对待,可也不至于区别这么大吧?!
就算一碗水端不平,也不至于这么不平吧?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啊?!
岳飞跪,您扶;臣跪,您动都不动,臣认了。
岳飞写军令状,只罚俸一月便可,但臣写军令状,罚俸三月都不行,甚至还被您痛骂一顿,这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韩世忠欲哭无泪,心态彻底爆炸,面部肌肉疯狂抽搐,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
岳飞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有点心疼韩世忠,想要为其说些好话,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而且说实话,此时此刻,他也有点傻眼了,也被刘禅搞懵了。
要知道,就在刚刚,官家还让他在军令状上写罚俸呢,可怎么轮到韩世忠官家就不让了呢?
不但不让,还这么生气……
官家为何如此区别对待自己和韩世忠?
自己与韩世忠,皆为忠心报国之士,按理来说应该受到同等待遇才对。
可官家为何会独独偏爱于自己呢?
自己究竟哪里好啊?
岳飞想不明白,百思不得其解,又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君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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