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下子把谢聿之问住了。
他要怎么告诉自己的女朋友,习武是要从小开始,并且他这身武艺也不是完全练出来的,而是在暗卫营中厮杀出来的。
看着谢聿之久久沉默不语,时愿瞬间明白了他的未言之意。
但她还是有些不愿意放弃。
哪个现代人心里没有一个飞檐走壁的梦想啊?
时愿不死心地放低了要求:“如果光是轻功呢,你看我还有没有希望?”
谢聿之温声道:“若只习轻功当然可以,只是习武很苦。”
听了这个回答,时愿瞬间心花怒放,连忙把人拽到沙发上,笑嘻嘻地递上了一瓶冰可乐。
“我不怕苦。”
谢聿之笑笑,罢了,只要圆圆开心,她想做什么都行。
当然这个话题只是一个调剂,两人这次碰面最重要的还是商量穿越的事情。
到目前为止,准备工作一切都已经完成,剩下来的就全凭运气了。
运气好直接穿越到靖王府,那边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不只是吃穿用度,谢聿之把圆圆的身份都安排好了。
当然,如果运气不好穿越到陌生地方,甚至是穷乡僻壤,那提前准备的这些东西就派上用场了。
谢聿之再三叮嘱,还把凡是开了通运钱庄的地方列了个单子,这样也免得圆圆到处想办法打听消息。
这一夜,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同样没有睡好觉。
时愿一闭眼就做噩梦。
要么是自己倒霉的穿进了土匪窝被当成了压寨夫人,要么是自己魂穿到了官家小姐身上,因为露馅而被人当做妖怪,用火烧死了。
醒来以后时愿脑门上全是汗,连背后的睡衣都湿津津的。
她不断在心底安慰自己,没关系,梦都是反的。
虽然自己倒霉了那么多年,但自从有钱以后她做了那么多好事,攒了那么多功德,老天爷不会眼睁睁看她落到那个下场的。
这次一定能一发入魂。
她甚至还迷信地朝着家里的各个方向拜了拜。
起来洗漱完后,换上电子男友送来的衣裙。
时愿没挑最好的,也没挑最差的。
最好的一看就是肥羊,最差的一看没有后台。
中不溜的刚刚好。
换好后,她拿起一个针脚乱七八糟的长条布袋。
别看这玩意儿丑,足足花了她两个小时,手上还不知道被戳了多少个针眼儿。
她拉开上面的拉锁,然后往里面塞了两锭金子两锭银子。
接下来,裙子一掀,直接把长布条绑到了自己的大腿上,怕不结实,还额外用一个布条加固了一番。
腰上的荷包则装了几锭碎银子和一大把铜钱。
电子男友的玉佩也被她放在了怀里缝制的暗袋中。
紧接着,她戴上暗器戒指,然后又把暴雨梨花针藏在身上,身上各处揣了几包药粉。
万一要是穿过去空间消失了,凭借她身上的这些东西也能暂时活下来。
至此,一切准备就绪。
距离倒计时结束,还差三十一分钟。
而电子男友也准时准点过来了。
一方面他是想陪着圆圆到最后一刻,另一方面他今天也带着任务。
挽发。
没错,时愿这个纯纯的现代人根本不会盘那种古代造型。
她在家里不知道看着教程试了多少遍,每次的成果都惨不忍睹,看着和精神病院里面突然跑出来的病人没什么两样。
就在她想破罐子破摔,直接扎个高马尾的时候,电子男友提出由他来挽发。
谢聿之当然也不会,但这并不妨碍他心灵手巧,跟着婆子学了一天就能挽得像模像样了。
别的属下怎么想他不知道,但墨九这个闲不住的即使养伤也挡不住眼中那八卦的光。
啧啧啧,王妃厉害啊,竟然让主子这么冷漠的人都学起了挽发,那以后岂不是要亲自描眉?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有一个词叫乐极生悲。
凑热闹的结果就是亲自做了主子的试验品。
他已经想不起这一天他被编了多少次小辫,晚上睡觉时头皮都在隐隐作痛。
而他顶着一脑袋小辫的样子被墨一他们嘲笑了许久。
时愿不知道墨九心里的苦,不过就算是知道,她也是坚定不移地向着亲亲男友。
两人没有浪费时间,直接来到梳妆台前。
时愿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子中的电子男友。
他眼皮低垂,唇角微微抿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认真,好像在做一项严谨的实验一样。
谢聿之确实很认真,他给圆圆挽的是垂鬟分肖髻,这是大乾未出阁女儿家常挽的发髻,最后再插上几朵小珠花,镜子中的人显得更加娇俏可爱。
然而这个时候的时愿也顾不上惊叹电子男友的好手艺了,此刻她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客厅墙上的倒计时上。
距离穿越,只剩最后十分钟。
倒计时每过一秒,时愿的心就跟着“咚”地蹦一下,嗓子眼儿紧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谢聿之看出了圆圆的紧张,伸手轻柔地把人揽在怀中,语气十分镇定。
“没事,不要怕,所有的可能我们事先都预想过了,也都做了周全的准备,放心,我一定会以最快速度找到你,相信我?”
时愿把头埋在电子男友怀中,也许是他的语气太过沉稳,让她狂跳的心也跟着平复了几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好像所有的紧张都能随着这口气全部被她释放出去。
然后她抬头看向电子男友的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
倒计时剩下最后一分钟的时候,电子男友从身边消失,出现在了游戏屏幕中。
五十九秒。
五十八秒。
三十秒。
二十秒。
……
三。
二。
一。
在倒计时上的数字归零的时候,时愿眼前突然闪过一道能闪瞎眼睛的白光,紧接着整个人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除了自己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三分钟,也可能是三十分钟。
时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一切如她想象般陌生。
淡淡的晨光自贴着碧罗纸的窗户透进来。
透过半垂着的绣罗金缕帐,时愿隐约看到雕了莲花的精致黄梨木妆台,台上的白瓷彩绘细颈花瓶,还有瓶中的几只淡黄色的腊梅。
地上铺着柔软密实的花鸟密绒厚毯,其他错落摆放在屋内的陈设字画也具是千金难求的珍宝奇玩。
再往外,是象牙镶的十二扇云水间立屏。
整个屋内弥漫着一股清甜的幽香,清淡好闻。
时愿吞咽了两下口水。
好消息,这是一个富贵人家。
坏消息,不是靖王府。
不好不坏的消息,她到底是身穿还是魂穿?会不会露馅儿?
此时,屋内传来一道女声。
“小姐可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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